话音刚落,数名身披甲胄的府兵便手持长枪,面无表情地站在了正厅门口,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南宸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强硬,竟然直接动用府兵来阻拦。
他知道长公主府的府兵都是陆亦琅精挑细选的精锐,忠心耿耿,且数量不少。
在这里强闯,显然不明智,也容易落下把柄。
他来此是为了探虚实,不是来硬碰硬的。
他看了看长公主,又看了看坐在下首,脸色难看的许绾,心中暗骂一声。
长公主拿出府兵,分明是在告诉他,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他能随意闯入的地方。
“皇姑母误会了,我只是心系将|军安危,绝无冒犯之意。”南宸旭收起笑容,语气无奈,“既然将|军需要静养,我也不便多留,这些是为将|军准备的一些薄礼,还望皇姑母收下。”
他将带来的礼物清单交给长公主身边的陈嬷嬷,再次拱手,“那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向皇姑母请安。”
长公主没有挽留,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南宸旭见状,知道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不再多说,带着随从匆匆离开了长公主府。
南宸旭走后,正厅内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许绾一直紧绷着身体,直到南宸旭离开,才觉得浑身脱力。
“姑娘,您没事吧?”伶月急忙上前扶住她。
许绾摇了摇头,看向长公主,眼中带着恳求和坚定,“殿下……奴婢想见将|军。”
南宸旭来探望,让她更加担忧陆亦琅的状况,也想确认他是否真的如亲兵所说,不想见她。
无论如何,她想亲眼看看他。
长公主看向许绾,见她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执着,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许绾担心陆亦琅,也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陆亦琅的血脉。
但陆亦琅的计划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差池。
“许绾,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子,安心待产。”长公主语气严肃,“琅儿的伤势反复,需要绝对的安静,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他分心,老实待在你的院子里,别再添乱了。”
“可是殿下……”许绾还想说什么,但长公主已经摆了摆手,示意陈嬷嬷将她扶走。
“陈嬷嬷,送许姑娘回去,告诉府医和嬷嬷们,好生照料,务必确保她和孩子平安。”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甚至为了打消许绾的念头,还故意又说了重话。
“许绾,你的存在是就是因为孩子,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过界。”
许绾被陈嬷嬷和伶月扶着站起身,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长公主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看了一眼长公主,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内室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她被隔绝在外,无法靠近,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情况。
这种感觉,比身体的疼痛更加煎熬。
她沉默地被扶着离开了正厅,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许绾回到院子,长公主的话像冰冷的针,一根根扎进她的心底。
记住自己的身份?存在就是因为孩子?
原来自己连个真正的人都算不上,不过是为将|军府延续香火的器皿。
那陆亦琅呢?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那晚在书房,她以为他们之间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同,可如今看来,也许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在他心中,或许也只是一个恰好怀了他孩子的丫鬟。
失落和苦涩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伶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看着许绾苍白的脸,心疼不已,“姑娘,您别多想了,长公主她……她只是担心您,说话重了些。”
许绾勉强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伶月,我想出去走走,去寺庙里给孩子祈祈福。”
她想换个环境,让压抑的心透透气,也想为腹中的孩子求个平安。
伶月有些犹豫,但看许绾情绪低落,还是应下了,“好,奴婢陪您去。”
次日,许绾带着伶月,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去了京中附近的一座古寺。
寺庙香火旺盛,游人信众不少,但许绾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只在偏僻的殿前,找了处安静的蒲团。
她腹部隆起,身子笨重,想跪下时,试了几次都没能顺利。
就在她艰难地调整姿势时,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僧缓步走来,双手合十,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女施主身子不便,不必强求。”
许绾有些不好意思,对老僧行了个礼,“多谢大师。”
老僧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微隆的肚子,眼中带着一丝了然。
他没有多问,只是温声开口:“老衲见女施主心有郁结,若是不嫌弃,可移步禅房,听老衲讲经,或许能稍解心中烦忧。”
许绾犹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