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当?!”
许绾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带着被狠狠刺伤的错愕,“我弟弟才八岁,他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倒是林姨娘你,你的人一大早鬼鬼祟祟出现在荷花池边做什么?现在又猫哭耗子假慈悲跑来这里说这些风凉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番质问,让林清语脸上柔和的笑容微微凝滞,但很快恢复正常,做作地拿起绣帕,轻轻按了按并不存在的泪痕,姿态楚楚可怜,“妹妹这话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姐姐也是听说恒哥儿出了事,心里担忧得不行,这才急急忙忙赶过来瞧瞧,至于碧桃那丫头……”
林清语微微停顿,视线扫过身后垂首敛目的丫鬟。
碧桃的身子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许是她不懂事,早上出门碰巧遇见了恒哥儿,多嘴跟孩子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小孩子心性不定,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负气,自己跑到那危险的池边去玩水呢?”
这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却又阴险地将碧桃出现在现场的事实轻轻带过,更将责任完全推给了年幼的许恒。
“自己跑去池边?”
许绾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气得几乎要笑出来,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
“荷花池周围拦着半人高的青石栏杆,他那么小的孩子,腿脚还没栏杆高,怎么不小心自己翻过去?”
“是你!”许绾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死死盯住林清语那张精致却虚伪的脸厉声道,“一定是你指使碧桃,把恒哥儿骗到池边,再趁机将他推下去。”
“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清语立刻拔高了音量,一脸被冤枉的薄怒与委屈。
“我好心好意过来探望,你怎能凭空污蔑我的清白?碧桃不过是我院里一个丫鬟,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长公主府里害人?”
“再说了,这青天白日的,她若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她的话既是辩解,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嘲讽和提醒。
没有证据,就是胡说八道。
许绾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掐入手心传来刺痛,可除了愤怒,她什么也做不了。
是啊,没有证据。
那个洒扫的小丫鬟只看见碧桃跟恒哥儿说话,并未看见推搡的动作。
可直觉和恨意都在告诉她,这绝不是意外!
“这里不欢迎你!”许绾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每一个字都透着驱赶的意味,“郎中正在里面救人,需要绝对的安静,还请你立刻离开我的院子。”
“哎呀,妹妹这是做什么?”
林清语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故意往前凑近一步,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幸灾乐祸的神色几乎要满溢出来,“郎中在里面救人,姐姐我才更应该留在这里陪着妹妹呀。”
“万一,我是说万一……”
“万一里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妹妹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该怎么撑得住?”
“你现在这身子,可金贵着呢,千万不能动气伤了身,不然……”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许绾的小腹,继续阴阳怪气道:“不然肚子里的那块肉,怕是也要跟着遭罪呢。”
“你给我滚!”许绾再也克制不住,厉声怒吼,声音都变了调。
伶月和碧痕也怒目而视,双双上前一步,将许绾护在身后,与林清语对峙。
“妹妹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林清语还想继续用言语刺激。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清晰沉稳的脚步声。
喜桃一进院子,就看见了这剑拔弩张的对峙场面。
看见许绾苍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模样,也看见了林清语脸上还未完全收敛的得意与挑衅。
“林姨娘也在这里?”
喜桃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脚步未停,径直走到林清语面前,声音不大,但极具威严,“长公主吩咐了,姑娘这里需要静养,郎中正在里面为孩子施救,事关人命,任何人不得在此喧哗,扰了救治。”
“我……我这不是担心妹妹嘛,所以过来看看情况。”林清语瞬间收敛了笑容,她可以不把许绾放在眼里,却绝不敢在长公主的人面前放肆。
昨日的惩罚还历历在目。
“既然殿下有吩咐,那自然是以救人要紧,妹妹好生歇着,姐姐就先回去了。”
林清语有些狼狈,狠狠地剜了许绾一眼,带着强烈的不甘,这才领着一直低着头的碧桃,快步转身离开。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那扇紧闭房门后隐约传来的动静。
见人走了,喜桃走到许绾身边,不太乐意地伸手扶住了她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子。
“还撑得住吗?”
“喜桃姐姐。”许绾无力地点了点头,看向喜桃,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涌出眼眶,声音哽咽,“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