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声音婉转动听,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敌意。
许绾和伶月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陈嬷嬷眉头微蹙,显然是听出了是谁。
不等她们反应,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着藕荷色锦缎长裙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女子容貌秀丽,眉眼含情,头上插着几支精致的珠钗,打扮得颇为用心。
一进来,目光就落在许绾身上,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
“原来妹妹醒着呢,姐姐冒昧来访,没打扰妹妹休息吧?”
“林姨娘,怎么过来了?”
陈嬷嬷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上前一步,阻止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这位林清语,是之前长公主强硬塞给陆亦琅,可陆亦琅连碰都未曾碰过的妾室。
若不是陆亦琅临行前坚决不碰林清语,恐怕也轮不到许绾去边关。
林清语像是没看到陈嬷嬷的脸色,依旧笑盈盈地。
“听闻府里来了位妹妹,还怀了将|军的骨肉,妾身这做姐姐的,自然要来看看。”
说着,径直走到床边,目光在许绾的小腹上打转。
“哎呀,瞧妹妹这好福气,这么快就有了身孕,真是羡煞旁人。”
话语听似羡慕,语气却带着几分酸溜溜的阴阳怪气。
“姐姐过奖了。”许绾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位林姨娘她听过,但没见过。
听说当初是被脱光了直接送到陆亦琅床上的,结果陆亦琅当场就拂袖而去,惹了不少难堪。
如今她怀了身孕,只怕对她是恨之入骨。
林清语注意到许绾的动作,故意凑得更近了些,伸出手就要去摸许绾的肚子。
“让姐姐沾沾喜气,说不定啊,下次就轮到姐姐了呢。”
许绾心头一紧,猛地往后一躲,避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脸上血色尽褪,“你做什么!”
伶月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许绾身前,怒视着林清语。
“林姨娘请自重,我家姑娘身子不适,经不起惊扰!”
林清语的手停在半空,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没想到一个丫鬟也敢如此顶撞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
“奴婢是不算什么东西,但姑娘腹中怀的是将|军的子嗣,金贵着呢!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林姨娘,您担当得起吗?”
伶月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她,将|军的子嗣几个字咬得极重。
陈嬷嬷也沉着脸开口:“林姨娘,姑娘需要静养,您还是请回吧。”
林清语看着伶月护犊子的模样,又看了看趁着脸的陈嬷嬷,最终目光落在许绾苍白惊惧的脸上。
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
“哼,不过是个仗着肚子上位的丫鬟罢了,神气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说完,狠狠瞪了许绾和伶月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林清语来找事。
许绾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任谁被一个身份低贱的通房丫鬟抢了先,心里都不会好受。
尤其是像林清语这样,自诩美貌,又一心想攀龙附凤的女子。
“姑娘,您没事吧?”
伶月担忧地看着许绾,见她脸色依旧苍白,心中更加气愤,“这个林姨娘,也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个妾室,就敢欺负到您头上!您还是侧夫人呢,身份比她可……”
“伶月,不得放肆,林姨娘是将|军的人,不得无礼。”
许绾及时打断了伶月的话,生怕她口不择言说什么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即使她日后可能会成为侧室,比妾室身份要高,可眼下她依旧无名无分。
“可是……”伶月愤愤不平,但见许绾如此说,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伺候好你家姑娘,以后再有人闹事告诉我就是了。”
陈嬷嬷适时开口嘱咐二人,说完就转身离开,径直往长公主的正院而去,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禀报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彼时正在修剪一盆兰花,听完陈嬷嬷的叙述,手中动作未停,只是那修剪枝叶的银剪子,落下时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力道。
“林氏去闹了?”
长公主放下剪子,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语气听不出喜怒,“还真是个沉不住气的。”
“也是,被人后来居上,心里不痛快是难免的。”
陈嬷嬷不敢接话,只是静静等着长公主的示下。
府里的弯弯绕绕,长公主心里跟明镜似的,端看想不想管罢了。
“这府里,现在什么最要紧,你心里清楚。”
这话一出,陈嬷嬷就知道长公主是要出手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