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殿下关心。”长公主平和的态度让许绾松了口气,但她依旧不敢抬头。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想起怀中那封尚未交给长公主的信。
那是陆亦琅给她的,是她的护身符。
许绾深吸一口气,双手摸索着从怀中取出那封折叠整齐的信件,高高举过头顶。
“殿下,这是……是将|军让奴婢带回来的信。”
她的手臂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指尖微微泛白。
信纸很薄,此刻却重若千斤。
她不知道陆亦琅在信里写了什么。
但陆亦琅说过会护她和弟弟平安。
如果不能,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后的希望。
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长公主会……会仁慈一些。
站在一旁的陈嬷嬷立刻上前,从许绾手中接过信,转身恭敬地呈给长公主。
长公主并未立刻伸手,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眸子淡淡扫了许绾一眼。
那一眼,平静无波,却似能看透人心。
许绾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升,头低的更深了。
片刻,长公主才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接过了信。
她拆开信封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
正厅内霎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伶月站在许绾身后不远处,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喜桃则垂手立在另一侧,脸上没什么表情。
许绾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偷偷抬眼,想从长公主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却只看到对方专注而平静的侧脸。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终于,长公主放下了信纸。
她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拨动着浮沫,没有说话。
许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琅儿信中提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待你生下麟儿,就纳你为侧室,侧夫人地位可是仅此嫡妻的。”长公主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
许绾愣住了,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陆亦琅说的保她和弟弟平安,竟是为她安排了侧室的名分。
心里似乎有那么一丝喜悦,可更多的却是惶恐和不安。
侧室,终究是妾,哪怕仅次于嫡妻,比一般妾室地位要高,也依旧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奴……奴婢……”许绾慌乱地绞着手指,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些,陆亦琅从未与她提过,她以为那封信,只是单纯的告诉长公主不要为难她。
长公主并未在意她的回答,放下茶盏,看向陈嬷嬷,“行了,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陈嬷嬷,带她去竹青苑休息吧。”
“是,殿下。”陈嬷嬷躬身应道,就算心中虽然,但也不敢表面出来。
本来还想暗地里磋磨许绾的想法,也只能硬压下去。
孩子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将|军就直接将她从通房提成了侧室,若是再一举得男……
陈嬷嬷不敢想,但日后一声侧夫人许绾是担得起的。
“饮食上仔细些,找两个妥帖的丫鬟伺候着。”
“是。”
就在许绾起身离开之际,长公主再次开口。
“你此行也算有功。”
这话让许绾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功?她有什么功?
不过是怀了陆家的血脉罢了。
“想要什么赏赐?”
长公主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赏赐?
许绾心中苦笑。
她要什么赏赐?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她想要的,不过是自由,是能和弟弟平安相守的未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鼓起勇气道:“奴婢,奴婢不敢奢求赏赐,只求……只求殿下能恩准奴婢见一见弟弟。”
她的声音很轻,微微带着颤抖,却格外清晰。
正厅内再次安静下来。
长公主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微微挑了挑眉。
“就只是想见你弟弟?”
“是,奴婢自离府后,一直惦念着弟弟,不知他……他现在如何了。”
许绾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弟弟了。
除了上次收到的信,再没有过任何联系。
她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是否吃饱穿暖。
长公主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也罢,念在你怀有身孕,又惦念手足之情,本宫便允了你。”
“陈嬷嬷,安排一下,让她明日去见许恒。”
“是,殿下。”陈嬷嬷立刻应道。
许绾闻言,顿时如释重负,连忙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