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圣火啊……!”
这一刻,苍桐的声音带着难以形容的哀恸:
“我……我当年实力低微道行浅薄无法追随于你,本以为只是暂别,岂料……岂料那一面竟是永诀!”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自责:
“只恨我空有这漫长的寿元,却……却只能龟缩于此空耗岁月,徒然看着时光流逝,不能随你入那大阵!不能化作一道英灵!哪怕……哪怕只能为你分担一丝压力!也好过如今这般苟活于世!煎熬万古啊!”
这悲怆绝望的呐喊,饱含着亿万载的思念与悔恨,如同泣血的杜鹃哀鸣,在石殿内久久回荡,冲击着王尘的心神。
王尘沉默地伫立着,看着眼前这位活了无数年的老前辈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心中不由涌起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震撼,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想开口安慰,但面对跨越了无数纪元的生离死别,面对这份浩瀚如星海的悲痛与悔恨,任何言语在此刻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时间在沉重的悲泣中缓缓流逝。
良久后。
苍桐失控的情绪终于渐渐平息,他抬起枯瘦如柴、布满老人斑的手,用宽大的袖口,极其缓慢郑重的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泪痕。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双古玉般的眼眸已重新恢复了深邃与平和,只是那眼底深处,沉淀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沧桑与疲惫。
“让小友……见笑了。”
苍桐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他对着王尘,微微欠身。
王尘连忙侧身避开,拱手道:
“前辈情之所至,晚辈唯有敬重,何来见笑之说。”
苍桐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王尘身上,眼中带上几分温和与亲近:
“王小友身负圣火传承,执掌焚世明烛,承载其未竟之志……便是我苍桐,亦是整个天青部落,最尊贵的客人!”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随即,苍桐的目光扫过王尘左肩那被暂时压制、却依旧隐隐透出不祥黑气的伤口,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小友身上这道法则之伤已伤及根本,如附骨之疽,非寻常药石、乃至寻常天地灵物所能祛除,若长久淤积,恐侵蚀根基,遗祸无穷。”
“若小友信得过老朽,不嫌弃我部落简陋……请随老朽移步‘祖灵殿’,动用‘建木之息’或可一试。”
“祖灵殿?!”
大祭司的话音刚落,恰好从偏殿回来的岩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向王尘的眼神更加复杂,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祖灵殿!
那是整个天青部落最神圣的禁地,供奉着部落守护灵和沟通祖灵的图腾柱,平日里只有大祭司和几位最德高望重的长老才有资格进入。
那里面蕴含的“建木之息”,更是部落延续的根本,珍贵无比!
这个来历不明、身受诡异重伤的陌生大妖,何德何能,竟能让大祭司破例邀请进入祖灵殿疗伤?
岩山下意识地握紧了石斧的斧柄,粗犷的脸上肌肉绷紧,眼神锐利地在大祭司和王尘之间来回扫视。
他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消除,反而因为大祭司这超乎寻常的举动而升到了顶点,这个“王小土”,到底是什么人?
而王尘听到苍桐竟然有办法解决这死亡法则,眼神顿时一亮。
这如跗骨之蛆的死亡法则相当的麻烦,虽然他自己也能解决,但势必要花费不短的时间,并且在这期间整个人会处于虚弱状态。
能尽快解决,王尘自然求之不得。
此刻他压下翻腾的思绪,对着苍桐微微躬身:
“多谢前辈援手,此恩,晚辈铭记于心。”
“随我来。”
苍桐不再多言,转身拄着木杖,步履看似缓慢,实则一步踏出便已在数丈之外,朝着石殿深处走去。
王尘深吸一口气,迈步跟上,无视了身后那道惊疑不定的目光。
石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阔深邃。
墙壁并非完全封闭,巨大的藤蔓巧妙地编织成窗户,让外面柔和的天光透入,在打磨光滑的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古老木质、奇异草药以及纯粹生命能量的清冽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让王尘感觉体内被死亡法则侵蚀的剧痛减轻一丝。
殿内并非空无一物。两侧矗立着一些形态各异的石雕,有仰天咆哮的巨熊,有展翅欲飞的雄鹰,有盘根错节的古树,都散发着淡淡的、属于不同强大生灵的残留气息,显然是天青部落历代供奉的守护灵雕像。
最深处,则是一座半人高的圆形祭坛。
祭坛通体由一种温润如玉的青色巨石整体雕琢而成,表面流淌着天然形成的、如同叶脉般的玄奥纹路,祭坛中心,并非供奉着神像,而是矗立着一截奇异的“树桩”。
这树桩不过半人高,直径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