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狗子声音哽咽。
“俺爹当年给孙家扛粮,累死在田里,都没摸过这般软的料子......”
他颤抖着触碰袄内露出的东西,看见里面棉花如新,突然咬着牙眼泪不自觉漫出来。
“大人!俺李狗子这条贱命,今日便烙在您手里了!”
马铁狼小心翼翼的搂着一件蓝缎棉袄,粗手笨拙地系着绳结,低下脑袋。
“俺家三亩水浇地被楚家霸了,娘也冻死了......这袄子,是俺马家祖祖辈辈第一件暖衣。”
“真好,不用冻死了。”
阎赴踏前一步,黑袍猎猎作响。他弯腰拾起一件棉袄,亲手披在一个瘦弱的农民军将士身上,声调逐渐拔高。
“尔等是我阎赴的人!可整个陕北病了,缙绅吸民血,官府剥民骨,不让咱们活,该如何!”
他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张面孔,那些篝火熊熊燃烧,似乎正汹涌在这些陕北汉子眼中疯狂蔓延!
“尔等非匪。”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在呼啸的风雪背景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乃我从县百姓!朝廷不管你们死活,冻着你们,饿着你们,逼着你们……”
他环视着那一双双因他的举动和话语而渐渐亮起,蓄满泪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阎赴,管!”
这不再是昔日这些汉子从所谓的缙绅大善人身上看到的居高临下的施舍。
阎赴深吸一口气,胸腔所有的压抑都在化作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