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驮马不安的响鼻。
出发的号令迟迟未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来了......他们来了......”
不知是谁嘶哑地喊了一声。
风雪那头,影影绰绰出现了一片移动的黑色。
不是差役押送的队伍,是百姓......黑压压的人群,顶着风雪,沉默而坚定地向长亭涌来。
有穿着粗布短褐的汉子,有挎着竹篮的老妪,有抱着孩子的妇人,甚至还有几个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昔日老佃户。
他们从京城各坊、从邻近的宛平、大兴县,汇聚而来。
徐文海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愣在原地。
那是水阳县衙前常摆摊卖馄饨的老张头,老汉穿着单薄的棉袄,脸冻得发青,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粗布包裹。
他挤开人群,踉跄着冲到徐文海面前,二话不说,将那包裹硬塞进徐文海僵硬的怀里。
包裹滚烫,隔着粗布,是几个散着麦香的烙饼。
兴许是一路上被抱在怀里,还热着。
徐文海的手突然发抖,像是捧着个烙铁在手上......“徐大人,徐大人......”
老张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老眼恍惚盯着徐文海。
“带着!路上吃!那边......那边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