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清来到大盛以后的首要目标便是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如若成天顶着逃犯的名头躲躲藏藏,永远都在担心什么时候被找到、被处死。
那是一种折磨。
更何况,就算大伯有人脉,这盛京城是他们想出去就能出得去的吗?
刑部、大理寺都已经将林从砚当成死人了,林家其他人在他们眼里其实也一样。
最简单的一个逻辑,鱼已经丢到了砧板上,难不成你还会让它跑出来?
不可能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执刀的人还是站在大盛权力顶峰的男人,那便更不可能轻易让林家逃跑了。
虽然知道她们能走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林知清还是感受到了大伯的善意。
她向大伯说明了这个方法的不可行之处,而后又表示可以将其作为备用选项。
如若两日后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们可以一试。
林从礼知道林知清说的是实话,但见林知清没有反驳,立刻表示着手去准备。
单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林从礼为了林家,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呕心沥血。
即便他之前的方法有所偏差,但林知清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赤诚之心。
这是在其他人身上所看不到的。
林知清的心中,对林从礼多了两分敬意。
二人回到林家以后,情绪都不怎么高涨。
林从礼知道干坐着无用,如同商议好的那样,马不停蹄地去做最后的准备。
林知清则是找到了等候着的众人,将情况告知了他们。
“大理寺竟如此玩忽职守……”陆南月坐在桌边,捏紧了拳头。
“清妹妹,他们的意思是不管我们送什么证据过去都不行?”林泱泱双手叉腰。
“没错。”林知清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后,林泱泱一下子便炸了:“他们好生不讲理,还大理寺呢,三岁小孩都知道做事要讲证据吧。”
“他们这么做,不就是想把四叔的罪名坐实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静默了下来。
除开林泱泱反应慢些,其他人都知道了大理寺背后站着的是皇室。
也正因为是皇室,才会让他们陷入沉默的状态。
有证据也不行,这等于直接告诉林家,你们没有退路,只能等死。
“他们确实是想将四叔的罪名坐实,掐断林家的生路。”林知清的眼神逐渐锐利了起来:
“但是不行,我们不能等死。”
“没错,不能坐以待毙。”陆淮闻言,站了起来:“先不管大理寺那边如何说,我们先将刘邙。伙同春姨娘谋害林四爷的消息放出去。”
“放出去的话,那些人会相信吗?”江流昀有些担忧。
陆南月同样有这个疑问。
“无论相信与否,只要消息散播出去,总有爱看热闹的人讨论。”林知清接上了话茬:
“这是在无形当中给大理寺和朝廷施压。”
陆淮点了点头,林知清能理解他的意思便好。
“去大理寺之前,我已经向大伯禀明情况,安排人去这样做了。”林知清紧接着开口道:
“先前我便有所猜测,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所以提前做了些布置。”
林知清是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身处情况复杂的林家,不谨慎一些是不行的。
此言一出,陆淮点了点头。
他能想到的,林知清比他还要早想到。
他不能想到的,林知清也不会忘记。
不得不说,林知清确实是一个思路和目标极其清晰的人。
她的内心完全不像外貌表达出来的那么柔弱,仿佛一朵红玫瑰。
美艳却带着刺,锋芒暗藏在笑容之下。
这样的林知清,无疑是引人注目的。
江流昀同样也在盯着林知清看,眼神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林泱泱没看到几人的眉眼官司,心中是越想越来气:
“这些官员整天念着之乎者也,可却平白任由无辜的四叔走向绝路。”
“气死我了,他们哪有半点官员的样子。”
“隔墙有耳。”林十安拍了拍气鼓鼓的林泱泱的肩膀,以示安慰,这才接话道:
“春姨娘的死多半也是刘邙计划中的一环,现如今知道内情的只有他们二人。”
“如若春姨娘没死便好了,我们至少还能从当事人口中了解一下情况。”林十安叹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出了愧疚之色:
“知清,怪我,没有在林家动荡之时及时看住那些人,这才让春姨娘找到了诬陷四叔的机会。”
“等等。”林知清伸出了手:“你方才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林十安尤为不解,眼睛转了转,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