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哦了一声,说道:“我身上还有一门武夫淬体的法子,在天火山中也淬炼了一番,现在体魄应该还算不错。”
“对了,我在赤洲碰到过一位大剑仙,叶游仙,那位前辈传过我一剑,在离开赤洲之前,机缘巧合,我又看过解大剑仙的一剑,现在已经琢磨透几分了。”
裴伯挑了挑眉,“说了这么多,这堆东西,的确能让你在东洲那边的归真巅峰修士手下全身而退,要是碰到个倒霉蛋,说不定真能让你杀了。”
周迟对此也算是认可,这些日子跟归真境的修士交手,要是归真初境,没说的,只要不是世间第一流的那种修士,都会被他打杀,但归真巅峰,到底是把握不大,只是周迟不说话,因为他知道裴伯肯定有后文。
“但你拿着这堆东西去和西颢打,那你就可以提前说遗言了。”
裴伯笑眯眯道:“你当西颢真的只是个普通东洲修士吗?”
周迟默不作声。
“西颢此人,年少时候也曾离开东洲游历,你真当没有见过世面?没有在这些地方学过一些修行法门?还是你觉得,只有你周迟,运气够好,人缘不错,才能在东洲之外学到修行之法?还是说你觉得只有你周迟能想出来要开辟剑气窍穴,另辟蹊径?他西颢当着掌律,想不到别的修行之法,走不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裴伯讥笑道:“小子,现在老头子跟你说句金玉良言,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也别把别人看得太低,更别把别人当成傻子,只当自己是聪明人!”
周迟神色古怪,这种类似的话,他其实也对别人说过。
“那我现在几分胜算?”
周迟好奇开口。
裴伯伸出两根手指,“不多,就两分。”
周迟有些沉默。
“那如果破境归真呢?”
周迟揉了揉脸颊,吐出一口浊气。
裴伯笑道:“那就可以一战了,不过五五开是不可能的了。”
周迟感慨笑道:“原来你赶来此处,是为了让我破境的。”
裴伯被一口烟呛住,咳嗽了好几声,似乎有些被看穿心思的恼怒。
……
……
周迟和裴伯两人离开小院,在山中闲逛。
一山的剑修早就被匆匆破关而出的府主打好招呼,任何人都不能去那边叨扰小祖宗和那位老老祖宗。
老祖宗的师父,这辈分大得吓人,境界肯定也是高得吓人。
说不定就是整个天下除了那位青白观主之外最顶尖的一拨剑仙了。
这样的存在,横行西洲,谁敢不笑脸相迎?
两人一路走一边说些闲话,周迟说得多,裴伯听得多,只是点头的次数不多。
“我一直觉得已经到了临门一脚,但始终跨不过去,你来之前,我想过了不少,归真境,应该还是返璞归真四个字,将剑气尽数敛入体内,真正达到收放自如。”
周迟说起自己的感受。
裴伯点头道:“说对了一半。”
周迟问道:“那另外一半是什么?”
裴伯说道:“是放下。”
周迟微微蹙眉。
“修行一道,从最开始初时开始,感知方寸,建造灵台,然后开辟玉府,铸造天门,再到一气万里。修士就像是一个老农一般,播种之后,拔草除虫,灌溉,等着收获,说白了,这叫孜孜以求,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觉得自己距离下一个境界越来越近,但实际上当你抱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又哪里来的多余的手去叩开那座大门?”
周迟若有所思。
“但是让一般修士丢下一些东西,腾出手来去叩开大门,一来他们不知道该丢下什么,二来就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拿到这些东西,怎么舍得放下呢?”
裴伯抽了口旱烟,老神在在。
周迟皱眉道:“每一境都是基础,这所谓的放下,似乎放下什么都不对。”
裴伯没好气道:“这些东西如何能放下?莫非你想又一次从头再来?”
周迟一怔,苦笑道:“师父知道了啊?”
裴伯冷笑一声,“你还当是什么秘密?祁山的天才大师兄玄照假死重修,是了不起,这但马脚太多,西颢能看到,老头子还不如西颢?”
周迟说道:“的确是有难言之隐。”
裴伯点头,“不过你小子因祸得福,你们祁山那本剑经和玄意经的那本,本就是脱胎于解时的剑道,那家伙当初有两个小兄弟,跟他们聊了些自己的剑道,一人悟了一半,就撰写出两本剑经,当然了,这两人的剑道天赋远不如解时,所以两本剑经都可以说是东洲还不错的剑修之法,但也仅此而已,你从祁山来重云山,有原本祁山的那本剑经参照,所以玄意经你能看得明白,而且两者合二为一,算是能得到解时完整的剑道一二,也不得不说你小子悟性还行,没有照搬,反倒是悟出了剑气藏于剑气窍穴的法子,算是有一条自己的路。”
裴伯这话一说出来,其实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