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姿态恭敬而不卑微,优雅而不做作。
此刻的她,已然恢复了对陈长安的敬称,甚至比起从前表面做样子的恭敬,更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尊重。
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让陈长安都不由暗自赞叹——这千年历练,当真让她脱胎换骨。
她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小狐狸,而是一个真正经历过风雨的大修士。
陈长安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既然话已至此,那我便直说了。
"
他目光微凝,烛光在他眼中跳动,
"我想问你,这一千年以来,灵界里可曾发生过什么违背常理的人、或者事情?
"
他的问题很直接,没有任何铺垫。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白璃已经不需要那些客套了。
白璃垂眸沉思,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似乎在整理思绪。
屋内一时静谧,只有窗外传来几声虫鸣,还有远处偶尔的鸟叫声。
良久,她才抬眸轻声道:
"小女子修为低微,不敢妄言。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但以我的视角看来......
"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是一种混合着困惑和警惕的眼神,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一千年来,灵界唯一称得上不合常理的事情,便是——七杀魔宗,以及......
"
她朱唇轻启,缓缓吐出那个令整个灵界闻风丧胆的名字:
"魔主秦傲!
"
……
烛火在静谧的木屋中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陈长安记住了这个名字,随后继续注视着眼前这位已然蜕变的女子,沉吟片刻后问道:
"那么,当年南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进入烛龙秘境?
"
白璃闻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她的目光落在杯中微微晃动的茶水上,仿佛那里映照着往事的影子。良久,她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与无奈。
"其实说来也简单。
"她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就是我父亲娶了一个我讨厌的女人,而我不甘心而已。
"
她的语气平静,却让陈长安微微一怔。这个答案太过直白,直白得几乎不像是一个历经千年沧桑的人会给出的解释。
"那时我还年轻气盛,
"白璃继续说道,眼神渐渐飘远,
"刚刚赶回南疆,就听闻父亲要续弦的消息,于是连通报都等不及,直接闯进了他的寝宫。
"
她的声音轻柔,却让陈长安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倔强的小狐狸。
"我和父亲大吵一架。
"白璃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甚至诅咒他们永远不会幸福。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显然这段回忆至今仍让她感到愧疚。
"然后呢?
"陈长安轻声问道。
"然后我一气之下离开了青丘。
"白璃苦笑一声,
"结果刚出青丘地界,就被一群歹人盯上了。他们......自称是我父亲派出的人。
"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然后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就等着我负气离家的这一刻。
"
陈长安眉头微皱:
"他们是谁?
"
"现在想来,应该是南疆有些不安分地妖族吧。
"白璃摇了摇头,
"他们想通过杀死我来激怒父亲,让他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符合他们利益的决策。
"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但陈长安知道,这份平静背后是千年岁月的沉淀。
当年的愤怒、委屈、不解,如今都已化作一声轻叹。
"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白璃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现在的她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