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见了面还是先道个歉为妙......他喃喃自语,指尖的灵力不自觉地流转,却又在触到门锁时倏地收回。
——咔嗒。
铜锁落地的声音惊得他心头一跳。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不知何时已站满了人,张婶捧着鎏金缠枝的霞帔,王大叔拎着系红绸的马鞭,连当年总流鼻涕的阿毛都穿上了崭新的靛蓝长衫。
见他推门出来,众人眼睛一亮,欢呼声霎时炸开:
新郎官出来啦!
陈长安被这阵仗震得后退半步,还未开口,就被七手八脚地按在了梳妆台前。
胭脂水粉他是不肯用的,可架不住张婶硬给他鬓角簪了朵金丝海棠,腰带也被换成了双鸾衔珠的款式。等回过神来,一面铜镜已怼到眼前。
镜中人剑眉星目,红衣灼灼,倒真有几分新郎官的意气。
只是眼底藏着的那丝惶然,连他自己都看得分明。
阿鲤她......他试图询问,声音却被喧天的锣鼓声淹没。
坊口不知何时已备好八抬大轿,轿帘上绣着并蒂莲纹,四角悬着鎏金铃铛。
最前头那匹白龙额缀红玉,见到他甚至亲昵地打了个响鼻。
上马喽!
在震耳欲聋的起哄声中,陈长安被推上了马背。
白马甩了甩鬃毛,竟不用人牵引就自行迈步。
他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发颤,不知不觉便出了城,而望着前方雾气缭绕的山路,忽然意识到:
这迎亲队伍......要带他去哪儿?
晨雾中隐约传来丝竹声,轿夫们脚步轻快地踏上山阶,仿佛行走在云端。
陈长安望着越来越浓的雾气,忽然听见远处风中夹杂着清越的铃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