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一日,周栓爽爽的休息了一夜。
待次日醒来,多雷已将牛羊置备整齐。
周栓大手一挥,牛羊当即于军中宰杀烹煮,肉香漫天,军心大振。
周栓又将淮阴军中众高级将官叫入大帐议事,讨论后天的大战事宜。
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无非就是决战地点。
对此,众将各有建议。
有人建议于阴山旁决战,可以在山中设伏,在决战中伏兵冲杀出来,一举击溃敌军。
还有人建议将敌军引至一处山谷,名唤九龙湾,全歼敌军。
还有将领提议用火攻……
对于这些建议,周栓尽皆否决。
他道:
“我初来此地,不熟悉敌军之战法,不熟悉周围之地形,不能妄谈设伏之事,唯恐计败,反中敌军之计。
此战只为正名,不为取胜,是故当于平野交锋,堂堂正正而伐,明明煌煌而战,以骑兵对之,步兵辅之。
若胜,不消追击;若败,有序撤退。我会专派一军接应尔等,告诉手下士卒无需慌乱。”
众将官听了,知道周栓谨慎,遂都答应下来。
随后周栓又与众人商议了一番以何阵应敌,何人为先锋,何人为后援,一应计划全都拟定完毕,到了正午,牛羊煮的滚烂,遂与全军将士一同受用。
如此,到了决战之日。
兵马将士列阵而行,堂堂正正,明明惶惶,目的是被拓雷占据的一片丰茂草原,名叫敕乐川。
这是一片广袤草原,水草丰美,是上好的牧场。
周围没什么山坡丘陵,做不了埋伏,周栓选这里作为战场目的就是要和拓雷硬碰硬,看看谁的实力更胜一筹。
拓雷收到了战书,也带兵于敕乐川列阵应敌。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避而不战,将此地拱手让于周栓。
只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坐实了怯战之名?
到时候只怕名望大减,连现在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这些小家族也都背叛而去。
因此拓雷只能应战。
两军对阵,相比之下,拓雷的骑兵更多,这是拓雷唯一的优势。
周栓方面,同样也有不少骑兵,并且还有全副武装的四千重骑,这是他敢和拓雷在平原交战的底气。
沉重的号角吹起。
“呜呜呜!”
战马耸了耸马蹄,随后在一声军令之下脱阵而出。
四千骑重骑兵和近万骑的阿狄尔部族的骑兵行动起来。
阿狄尔部族的骑兵行动在前,负责掩护,淮阴军的重骑兵行动在后,用助跑提升移速。
拓雷方面,手下大将陈正都一摆长枪,同样带兵冲出。
行至半场,双方抛射,各有死伤。
随后战阵冲击在一起,人仰马翻。
陈正都带人冲杀过去,一往无前,但是遭遇重骑兵后还是不由得止步。
一排排重骑兵经过长时间的助跑冲锋之后,那身上的铁甲和长枪都化作了无匹的钢铁战车,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冲撞而来,绝非人力可挡。
此刻,就连骑兵本身都无法快速将速度降下,任何挡在前方的人马都要被钢铁撞飞。
陈正都瞬间意识到厉害之处,赶忙勒马回撤,命令士兵道:“迂回,迂回牵扯,不要硬碰!”
陈正都随后带着部分兵马从右侧绕开。
拓雷的其余部队则被重骑兵从中间撕成两半。
周栓远远站在后方临时搭建的一处高台上看着战场上的局势。
重骑兵达成了事先拟定的战术,成功将敌军切割,但是由于那名汉将及时带兵迂回,敌人的损失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周栓遂命令手下步兵推进,另外将军中剩余的几千轻骑投入战场,辅助重骑,着重围杀陈正都。
周栓本人也是从底层杀上来的,有些武艺在身,但是此时却丝毫没有亲自上阵的想法。
笑话,他拼死拼活从死人堆里晋升到了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再跑到前线冒险?
当下令旗官按命令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冲锋的重骑兵根据旗号和周栓派出的轻骑汇合,共同围杀陈正都。
后方步兵稳步推进,盾牌、长枪、弓弩协作,一排排全副武装的淮阴军宛若一面蜿蜒的高墙,一步步压缩着拓雷手下骑兵的生存空间。
时间流逝,战斗越发激烈,血液染红草地,新生的嫩叶被铁蹄碾碎。
淮阴军步步包围过来。
弓羽烈带兵冲了数次,根本冲不破淮阴军的阵型。
熟悉的恐惧浮现心头。
肋骨的伤势还在隐隐作痛。
“大汗,撤吧!我们打不过啊!”
其余兵将也狼狈的和拓雷道:
“对啊,大汗,我们撤回后面的沟谷,在那里埋伏汉人!”
拓雷看着己方被一步步压缩的生存空间,心中也出现了动摇,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