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这样在豆卢瑑小心翼翼的准备中过去,而当他得知道汉军并未有任何调动,依旧保持着此前那般的布置后,他原本悬起来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令麾下奴仆买通了夜间打更的更夫,以及一些打扫街道的孤寡耆老,让他们将消息传递给了裴澈、张直方等人。
【但调某等家仆先出城外,备兵甲,俟陛下出城时劫之,图除国贼,某等自可重振大唐,保太宗基业。】
“好!”
承福坊内,当坐在书房中的裴澈看到豆卢瑑令人送来的消息后,他顿时便忍不住的叫了声好。
站在书房内的府中家丞见状,不免投来好奇的目光,而裴澈感受到后则是询问他道:
“府中有多少家仆,健壮能执弓兵者又有几何”
“回禀侍郎,府中计家仆二百六十五人,能执弓兵护院者百四十二人,弓马娴熟者三十人。”
家丞毕恭毕敬的将府中情况说出,裴澈闻言颔首,表情十分满意。
朝中官员蓄养奴仆,正常来说三品以下只能蓄养几十人,三品以上才能蓄养百来人,如此才不会被弹劾奢靡和逾越。
不过中晚唐以来风气大变,朝廷根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故此官员能蓄养多少奴仆,全看其府中实力和族望。
裴澈出身大族,蓄养二百多奴仆不算什么,哪怕他的俸禄养不起,可若用他们裴氏积攒的财富来蓄养,莫说二百多奴仆,便是两千多奴仆也养得起。
“家中田地宅院、别墅及山林都变卖出去了吗”
裴澈询问家丞,家丞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天下初定,许多富户皆死于战乱,贫者较众。”
“孟州那边的三万多亩耕地尚未变卖干净,洛阳城四周的八百多亩良田与城外的三处别墅却已经变卖清净了。”
“如今府中有钱帛计十七万六千余,城外藏私的炼铁铺子则存有百套甲胄,三百军械及三十匹骏马。”
“好!”听到家丞所说,裴澈忍不住起身叫好,继而吩咐道;
“将孟州土地和山林便宜卖了去,所获钱帛尽数走运河南下岭南。”
“调四十二名家仆护送细君与十万钱帛南下,令将余下钱帛尽数发给能战之家仆,着其每日走二十人出城,提前适应甲胄与军械。”
“余下都发”家丞听到这话倒吸了口凉气,七万多钱帛平均发给一百名家仆,每人都能到手七百多贯。
这笔钱莫说普通家仆,便是正七品的官员都需要辛苦十余年才能积攒下来。
以自家侍郎的表情来看,恐怕他们已经准备好要动手了。
想到这里,家丞咽了咽口水,略有几分慌乱道:“某这就去安排。”
“去吧!”裴澈大手一挥,便令家丞退出了书房。
不多时,家丞便组织了护卫护送裴澈的家眷南下,并为了安抚众人,每人发五十贯安家费,同时承诺将人护送到广州便可返回洛阳。
翌日,在他们护送裴澈的家眷南下后,家丞才与裴澈一同召集了剩下的家仆,直接将七万多贯钱摆在了院中。
七万多贯保养得当的铜钱与些许白银摆在面前,此刻散发着别样的味道,令人呼吸沉重。
当裴澈令众人排队,并让他们一箱箱的将铜钱白银搬回家中,令所有家仆原本沉重的呼吸,瞬间便停滞了下来。
这年头能被选为家仆的,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眼看府中发出那么多钱帛,他们立马便知道了这是安家费。
他们心中自然惧怕,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七百多贯钱是他们做家仆不吃不喝三四十年才能赚到的数量。
有了这笔钱,家中之人可以买数十亩良田,几头得力的耕牛,一举从贫者变回富户。
在他们还在犹豫时,钱却已经分了个干净,裴澈甚至将他们的身契给焚烧干净,随后对众人道:
“汝等身契皆已焚毁,若愿追随者可留下,不愿者可携钱帛而去。”
“今世得诸位庇护,深源无以为报,只能以此钱帛,让诸位回乡后安享晚年了。”
裴澈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但他想要做什么,家仆们都能猜出个大概。
在他的这番说辞下,家仆们并没有人离去,兴许是怕裴澈反悔,亦或者是怕裴澈在外有埋伏,总之他们都留了下来。
见他们尽皆留下,裴澈便颔首道:“如此便给诸位五日安家时间,五日后请诸位往河庄别墅聚往。”
“深源在此,代天下谢过诸位了……”
裴澈对众人深深作揖,众人见状也纷纷作揖回礼,而后在家丞的安排下出城。
如此做法的不止是一门一户,而是数十上百的门户,因此城门口出城的人明显增加了好几分。
赵英在洛阳布置的谍子,很快便把这件事告诉了赵英,赵英也急匆匆将此事告诉了刘继隆。
“各官员府邸都派出了家仆往城外去,且多为身体强健,弓马娴熟之人。”
“若臣所预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