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盾牌越来越沉,到最后几乎举不起来,连忙换其他刀牌手上前掩护阵脚兵。
在此期间,壕桥上的汉军將士也与南唐军队的將士交战到了一处。
“杀!!”
“噗l——”
“咻咻咻”
丈许宽的河水开始因为战事而变得浑浊,双方碰撞的重甲步卒也以长枪、步塑不断交锋。
他们在交锋时的怒吼声,就好似绷断的牛筋,耳边只能听到敌我双方的战吼咆哮声,以及汉军弓手射出破甲锥的尖啸声。
汉军中不断有人在交锋中被击下壕桥,搅浑河水,左右无法与之交战的南唐军队开始用长枪猛戳落水的汉军,而对面的汉军则是以强弓不断面突。
南唐军中面部中箭者数不胜数,纷纷跌落护营河水內。
鲜血將搅浑的污水染成红色,空气中似乎传播著铁锈味,令人由內而外的感到不適。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仿佛只有不断怒吼能发泄他们心中的不安。
两军后方先后出现了十余台吕公车,车上站著各军將领。
王式与陈靖崇远眺战场,看著汉军迟迟没有越过护营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群叛军比某想的还要难缠陈靖崇语气中有些焦虑,王式却微微頜首,平静道:“毕竟是高手中最后的一支精锐,如此难缠也该有把握。”
“轰隆隆一—”
远方传来了炮声,使得他们相互对视,
“南边和东边开始了—”
在他们交谈的同时,城东的李阳春开始指挥大军强攻王重任节制的两万余大军,而城南的耿明也开始率领七千多水师登陆海港,以火炮不断进攻南城城墙。
高钦手中不过三千兵马,手下主要以数万民夫为主,不断以投石机和绞车弩反击。
只是这么多天的交战,能用作投石的材料已经越来越少,眼下他们甚至开始用砖块和景观石来投掷,说是穷图匕见也不为过。
城南的城墙早已破破烂烂,许多地方都堆砌沙袋来填充缺口。
面对如此破烂的城南城墙,耿明只是令战船不断炮击,便將那些用沙袋填充起来的缺口尽数轰开。
不仅如此,他还要將墙基也彻底轰开,以便己方军队能快速冲入城內。
汉军火炮的威力,早已经令驻守南城的高钦麻木,他从耿明今日提前发起进攻时,便已经预见了这一幕。
“沙袋堵上豁口”
高钦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左右狼犯的將领们纷纷对视,但还是硬著头皮向民夫下令去填充了豁口。
民夫们一边以沙袋填充那宽数丈的豁口,一边躲避著汉军的炮击。
双方就这样不断拉扯著,而城北、城东方向的汉军也在不断猛攻。
鲜血染红了护营河,顺著护营河向著旁边的珠江流动而去,將珠江也渐渐染红起来。
原本两丈深的河水,隨著坠落的户体越来越多,渐渐將护营河的河道填满,双方不再需要躲避河水,河水已经漫上了两岸。
双方在数寸高的血水中不断交锋碰撞,近三万前军在不断结阵碰撞,长枪军塑的木桿在不断撞击。
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充斥著整个战场,让站在高台上的高感受到了一丝难受。
似乎是他老了,亦或者是他心气被磨平,总之眼下的他变得有些优柔寡断。
他知道投降能保全自己这数万弟兄,但他也清楚若是能击退王式,他將有可能重新夺回岭南乃至湖南、江西等地。
哪怕机会十分渺茫,哪怕他知道刘继隆在北方还有数十万大军,可他还是试图搏出这丝生机。
他的脸色不断变化,挥动令旗的频率也越来越慢。
眼下他的对手与其说是汉军与王式,更不如说是他自己。
在他优柔寡断的时候,南海城內二十余万百姓却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他们躲在家中,老弱妇孺相互抱团,听著耳边那不断传来的喊杀声,有人低头哭泣,有人则是发了疯般在家谩骂。
孩童不明所以,只是见四周人如何,便跟著如何。
“娘,阿耶和耶耶什么时候回来啊——“
幼童抬头看向低头啜泣的阿婆与阿娘,用稚嫩的语气询问著她们。
她们闻言则是抱住了幼童,哭声更大了哭泣声、谩骂声和祈祷声成为了城內的主旋律,而那些被强征去干活的民夫们,此刻则是不断拉拽手中粗绳,哪怕手心被磨破也不敢懈怠。
左右监督他们的南唐兵卒不断谩骂催促他们,时不时用他们留在城中的家人刺激著他们。
“都给阿耶把力气用上去,莫要忘记汝等在城中的妻女。”
“若是让叛军进城,汝等是何下场,便不用某多说了!”
在南唐军队的不断蛊惑与流言散播下,城內百姓仿佛陷入了信息茧房中。
在他们所能了解到的途径里,不论是谁都在说城外的叛军比起当初的黄巢还要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