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可以人为干涉的灾情却可以预防未然,
歷史上唐末蝗灾不断的主要原因便是唐廷根本控制不了黄河沿岸,哪怕能解决一小部分滩涂上的虫卵,也无法將整条河段都清理乾净。
如今刘继隆来了,长江以北只剩八州不在他手上,而这八州也並不重要。
蝗灾通常爆发於河水並不濡急的河滩两岸,不可能从长江两岸爆发,通常都是黄河与北方诸多河流,其次是淮河。
此前大唐经歷的三场蝗灾,基本上也都是在黄河两岸和淮河爆发。
如果各州县能將自己的政令完美实施,哪怕事后依旧会爆发蝗灾,但这种蝗灾还是可控的,不至於像几年前那般,蝗灾遮天蔽日的压来。
“如此甚好,辛苦诸位了。”
刘继隆对眾人缓缓作揖,眾人纷纷侧开身子,隨后连忙回礼。
他们都是关西出身的平民官吏,哪怕最为年轻之人,也经歷过在唐境治下没粮食可吃,继而逃荒陇右的事情。
对於亲身经歷过饥荒,继而接受过陇右平民教育的这些平民官员来说,哪怕他们中有人贪得无厌,却也明白一个道理。
想要位置长久,不管如何压榨,始终要让百姓吃饱饭。
思想政治课程,对於能从大学毕业的陇右学子而言,可是极为重要的课程。
別的课程考不过还没什么,这个课程的考试如果无法通过,那將严重影响到毕业后的入仕。
想到思想教育,刘继隆又不免想到了自己创办的临州大学。
临州大学办学至今已有十六年时间,先后走出了两千四百二十三名官员。
然而在面对毕业入仕的考验中,却已经有四百余人先后被都察院查出落马。
这些学子本就是刘继隆精挑细选的人,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五分之一的人落马,令人晞嘘。
由於此前人数较少,刘继隆並未开始利用起他们,他们尚在考验阶段。
等天下一统,便要轮到他们登上歷史舞台了。
“吾便不久留了,过几日差不多也要准备南下了。”
刘继隆起身与眾人说著,眾人则是纷纷对他作揖行礼,並送他与曹茂走出了县衙。
二人返回院子的街道已经被汉军的將士清空,见状刘继隆有些失落,脑中不免回想起刚才在火光下,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
他是有意与百姓亲近的,但他的安全也同样重要,因此对於將士们的行为,他並未觉得不妥,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殿下,我们何时出发南下,又要往何处去,末將好早做准备。”
在与刘继隆回到院子后,曹茂便主动询问起了他,而他则不假思索回答道:“接下来的战事,必然要先在江北打响。”
“既是如此,便先前往南阳,具体的事情你来安排吧。”
“是!”曹茂頜首应下,隨后转身走出院子,吩咐过后才折返回来,继续对他作揖道的“殿下,前往蔡州就任的张郎君刚刚到了河阴,是否要召其前来”
“大郎吗”听到是张延暉到来,刘继隆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何到来,但还是点点头道:
“这几日既然不宵禁,便召他前来,另外让庵厨的弟兄准备些饭食。”
“大灾之年,莫要铺张浪费,你我三人共食便足以。”
在刘继隆吩咐下,曹茂派人去传张延暉,隨后又令皰厨准备饭食。
如此过了两刻钟,坐在正堂发呆的刘继隆这才听到了靠近此处的脚步声,隨后抬头便见到曹茂以及他身后的张延暉。
“臣蔡州刺史张延暉,参见殿下。”
“来了,入座吧。”
他吩附二人,自己也起身走到了饭桌前坐下。
张延暉赶来的有些匆匆,但还是洗漱好后才来求见刘继隆。
在刘继隆吩附下,二人入座饭桌,刘继隆也开口道:“为何不等元宵过后,再南下蔡州”
“蔡州要务眾多,臣不敢怠慢。”
张延暉恭恭敬敬回答,同时將手中的一盒东西奉上。
“殿下,这是耶耶让臣带给殿下的山丹茶叶。”
刘继隆接过打开,见里面是茶叶,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听到这是山丹的茶叶后。
不止是他,便是连曹茂都眼前一亮。
儘管大半天下都在刘继隆手中,许多地方的茶叶也开始吸纳炒茶技术,继而每年都有无数茶场的茶叶送到刘继隆面前,品尝各种不同的味道。
但在他心中,山丹这个他独自治理並发展的地方,始终占据著他心中重要的一角。
山丹的茶叶,兴许没有各州县的茶叶那么好,但回忆令它多添了几分味道。
“泡这个茶。”他看向曹茂,曹茂也早早准备好了,连忙令人弄来新的茶具。
在他泡茶的同时,几名身体残缺,装有假肢的厨则是端著木盘,一一拐的走入堂內,將几盘肉菜及一碗燉羊肉及羊汤摆在了桌上。
“留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