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除了比较外围的军将能看到旗语外,其余军将都在忙于应对汉军的步骑战术。
步卒掩护重骑兵两翼,重骑兵只管破阵,凡有卢龙军来攻,步卒便结阵与他们死伤。
当重骑冲过,后方又有持弓面突的精骑驰骋而来,被面突毙命的卢龙步卒数不胜数。
“逃啊!”
“军阵破了!想活命就快逃!”
霎时间,率先发生骚乱的毫无疑问是那操训不足两月的近万新卒。
他们被破阵后就难以重聚,眼下又被汉军精骑以强弓压制。
从未经历过这种战事的他们,只是死伤不到千余人便干脆的崩溃了。
曹茂抓住这个机会,当即开始率领精骑冲向他们,将他们搅乱的同时,驱赶着他们去冲击左右的卢龙军队。
原本就因为不断变阵而消耗了许多体力的卢龙军,此刻面对同袍的冲阵,为了保护阵脚不被击破,他们只能对同袍挥刀。
原本只是一分为二的局面,但在近万新卒崩溃后,瞬间变成了一分为三的局面。
面对这样的局面,两千重骑兵则是仗着马力还未耗尽,继续从侧翼对卢龙军的步卒发起冲击。
仅凭侧翼的兵力,他们根本无法挡住两千重骑兵的冲锋。
此刻整个战场都乱了,卢龙军各部各自为战。
少量看到旗语的部队开始后撤,但更多的则是被汉军留在了战场上。
原本包围的局面,变成了被分割包围的局面,近四万步卒群龙无首,只能任凭汉军拿捏驱赶。
一部溃散而被曹茂、耿瓛、陈炳文等人驱赶去冲击另一部,随后被马懿、高淮以重骑兵侧击溃散。
众将不断重复如此手段,任由张公素如何指挥大军,却根本无法重振大军。
最后除了溃撤进入拒马背后的数千甲步卒外,余下三万多步卒尽数被汉军绞杀、俘虏……
当中军旌旗被汉军骑兵砍倒的瞬间,张公素更是感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的倒了下去。
“节帅!节帅!!”
陈贡言等人惊慌失措的扶起张公素,眼看怎么掐人中都无法将他唤醒,最后只能由陈贡言做主,先将张公素送入城内,随后重振撤回来的这数千兵马,依托城外的拒马、羊马墙等防御工事据守。
“节帅,他们败了,是否要受降”
曹茂从战场率领数十骑撤了回来,略微气喘的走上吕公车,作揖询问起刘继隆。
刘继隆见状侧目看向他,又看向了战场上那应该还有两万多的卢龙军将士。
“继续,直到他们主动投降才能停下!”
刘继隆不可能将这些人都俘杀,因为他们的家人都在卢龙,他这么做肯定会让卢龙百姓埋怨他们。
但若是他们是主动死在战场上的,而不是被俘虏后斩杀,那百姓就怪不到他头上了。
战场上的死伤,他们要怨只能怨张公素,怨执迷不悟的自己。
“是!”
曹茂略微心惊,他只觉得自家殿下自从来到河北后,似乎变得嗜杀了许多。
只是他也仅仅只是略微心惊,因为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自家殿下此举不是因为嗜杀,而是意在将河北诸镇这种动辄下克上的风气打压下去。
不过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如今恐怕只是开始。
“某投降!某投降!”
“俺投降!莫要杀俺!”
“俺也投降!俺要投降……”
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被彻底包围并崩溃的卢龙将士们纷纷开始痛哭流涕的投降起来。
“弃兵者不杀!”
“投降者不杀!!”
眼看有人开始投降,战场上也顺势出现了许多招降的声音。
官军开始受降,而远处还在纠缠的卢龙突骑见到己方战败后,立即果断撤往东边的古潞县。
斛斯光率军追击数里,直到马力耗尽才彻底停下,随后撤回本阵。
此时不过午后,双方开战仅仅过去不到四个时辰,战场内的尸体却足足上万。
“受降打扫战场吧。”
“是!”
面对这积尸如山的战场,刘继隆面不改色的走下了吕公车,曹茂则是开始指挥旗兵,下令打扫战场,统计死伤。
折返回来的斛斯光也加入了打扫战场的队伍中,整个战场的打扫从午后持续到黄昏。
城外被挖出了一个占地数亩的大坑,所有阵殁的卢龙镇兵卒都被扒光埋入其中。
他们的兵器和甲胄都被俘获,而官军中阵殁的兵卒则是被记载了名册之上。
在天色变黑前,由曹茂带到了刘继隆的面前。
“此役我军阵殁弟兄二千七百五十五人,残疾四百七十二人,骑兵折损军马三千三百余匹,缴获五百七十九匹,还有近万弟兄能上阵作战。”
“张简会那边阵殁五千七百余人,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