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河东剩余兵马,聚兵攻打潞州、仪州。”
刘继隆话音落下,李商隐眉头微皱:“若是如此,河东必然空虚,届时如果有世家作乱,那又该……”
他顿住了想说的话,因为他后知后觉想到了,这恐怕也是刘继隆故意为之。
“臣领令……”李商隐深吸口气,当即作揖退出牙帐。
在他退出后不久,整个汉军营地都热闹了起来,而这份热闹令正在观望的乐彦祯又惊又惧。
“直娘贼,准备动手了”
乐彦祯远眺汉军营盘,转头对左右吩咐道:“准备随时出城,依托城外堑壕和羊角墙御敌,怎么说也要啃下刘继隆两块肉!”
“是!!”左右兵马使纷纷作揖应下,乐彦祯见状凝重看向城外。
只是他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直到太阳落山,他也没有等到刘继隆的兵马开始进攻。
“关西番狗!安敢如此欺某!!”
眼见太阳落下,经历半日折磨的乐彦祯忍不住拔刀狠狠劈在了面前的女墙上。
尘土飞溅,左右皆不敢上前,乐彦祯则是疯狂挥砍数下后,这才气喘吁吁的收刀,对左右吩咐看守汉军动向后,返回衙门休息去了。
只是在他休息后,汉军营盘飘起了肉香。
刘继隆下令杀一百头骡驴犒军,一万五千将士吃得腹部鼓涨,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意之色。
见状刘继隆才开始下令大军出城,向北边的汤阴而去。
李商隐则是留到明日,明日辰时率民夫撤往汲县。
一夜无眠,直到翌日辰时,留驻营盘的民夫才假扮汉军出营,向着汲县徐徐撤退。
班值的左兵马使很快将这则消息告诉了乐彦祯,乐彦祯顾不得洗漱,直接骑马跑上了城头,看到汉军真的在撤退后,他不免松了口气。
“哈哈哈哈,这刘继隆威名在外,却也不怎么样嘛。”
乐彦祯顿时感觉轻松起来,而左右也对他拍马屁道:
“使君所言甚是,这刘继隆肯定是见到城外如此多的堑壕与羊角墙,自知自己本事不如使君,故此撤军。”
“使君今日击退刘继隆,定然为天下人所侧目!”
“击退”听到二人的话,乐彦祯眼神闪烁,随后对左右道:
“你们在城中找些健壮的难民,斩了数百首级送往黎阳,节帅大军驻跸黎阳,届时必然知道我军击退刘继隆之事。”
“末将领命!!”
二人喜出望外,连忙应下这份差事,并在城内搜寻脸上有肉的难民,将他们首级砍下后送往黎阳。
不过两个时辰,确定汉军撤往汲县后,乐彦祯立马派人将还在顺着马车滴血的一车车首级送往了黎阳。
卫县距离黎阳三十余里,马车整整走了五个时辰,才赶在黄昏前抵达了黎阳城。
眼下黎阳驻兵一万五千余,城外营盘构筑了堑壕、羊角墙等防御手段。
乐彦祯派自己儿子乐从训押送首级抵达时,却见三军严阵以待,他顿时在马背上吹嘘起来。
“某等刚刚击退官军,这便是刚刚砍下不久的首级,瞧瞧汝等这般模样,那刘继隆有何可惧”
他在马背上一路嘲讽前进,不多时便带着十余车首级来到了牙帐前。
此刻的他还未发现牙帐内外气氛不对,得意的翻身下马,走到牙帐面前侧过身子,展示那十余车首级。
“列校乐从训前来报捷,我军与官军交战十数日,今日清晨官军败退而去,这是我军这十余日斩下的首级,请节帅过目……”
乐从训洋洋得意的等待韩君雄等人夸奖,只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众人开口,这才仔细观察起来。
但见帐内众将脸色难看,而坐在主位的韩君雄更是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了。
“你说你们清晨击退汉军,那官军撤往何处了”
韩君雄沉声质问,声音里隐隐压着几分怒火。
乐从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往汲县撤去了……”
“狗鼠的家伙!放你娘的屁!!”
韩君雄突然发作,直接将手中信纸揉搓一团,起身朝乐从训脸上砸去。
虽说并不疼,但却让人感到了侮辱。
乐从训本想发作,但看着帐内众将脸色都不对,这才躬身捡起了信纸将其打开。
当他看清其中内容后,眼睛突然噔得老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说他们清晨才撤军,那昨夜袭击汤阴县的是谁!”
韩君雄质问乐从训,乐从训磕磕绊绊:“可、可我军确实在清晨时看到他们撤向了汲县,数量最少有三五万人之多……”
“还敢狡辩!”听到乐从训还敢骗自己,他当即指示左右。
“拖他下去,打二十军棍让他长长记性!”
“是!”
由于乐从训平日里便仗着乐彦祯的身份跋扈,加上刚才他又一路嘲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