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开诚布公说了出来。
现在刘继隆继续稳住内部局势,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好的机会了。
“此事吾已经知晓,但仍需郎情妾意,还请刘相转告陛下斟酌。”
刘继隆态度平淡,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这让刘瞻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起身道:
“既是如此,老夫便与萧相、高相和郑尚书前往宫中,将此事转告陛下了。”
他刻意带着高进达去,全因担心刘继隆不信任郑畋,所以他们四人在场比较好。
刘继隆见状也没有拒绝,只是颔首颔首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刘瞻及高进达等人见状便退出了堂内,而此时河南河北的沙盘也被搬入了堂内。
刘继隆开始对沙盘开始布置,尽管他对自己麾下汉军有自信,但对手毕竟是朱温、葛从周、张归霸这个组合,不可轻视。
罗隐四人起身,跟在刘继隆身后,见刘继隆布置好后,陆龟蒙才作揖道:
“殿下,东畿还有两万兵马可以调动,为何不继续从东畿调兵,以此增加胜算”
罗隐闻言摇头:“前线粮草不足,我军二十万石粮草运抵齐州后,便只剩下了十七万石,而这才过去十日。”
“算上从天平军缴获的十二万石粮食,我军粮食不过二十九万石。”
“安都督虽然可以借道攻打义昌,但粮草还是得我军从齐州供给。”
“自齐州往北边沧州而去,三百里路程,起码需要调动五万民夫,损耗两成,才能运抵五万石粮食到沧州,供给安都督麾下一万兵马。”
“此外,四万大军若是在棣州作战,粮食也只能从齐州运往,此路程虽不过百余里,但也需要征调至少六万民夫才能保障粮草充足。”
“四万大军及六万民夫及车马每日所消耗粮草便足三千石,以齐州所屯粮草,最多维系九十七日所用。”
“天平四州中,又有降军及驻跸兵马二万多,虽说大部分粮草都可以用缴获的钱帛来自给自足,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能调遣太多兵马。”
罗隐在秘书监当差久了,奏表看的多了,自然知道兵马调度和粮草消耗。
以齐州粮草,维持四万大军作战已经不容易了,如果继续调动兵马前往,那就只能追求速战速决了。
当然,罗隐还有别的想法没说,那就是洛阳城内的这些旧臣虽然都表露出了臣服的想法,但若是兵马调走,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继续作乱。
若是刘继隆出事,虽说其子嗣都在陇右,但这些骄兵悍将又有多少愿意臣服刘继隆的子嗣
故此,洛阳之兵不可多动,动之必有隐患,而其他地方的兵马也就更不能抽调了。
罗隐说罢沉默下来,刘继隆则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独自研究沙盘,等待齐鲁之地战事打响。
在他等待之余,刘瞻等人已经来到了宫廷,但李佾根本不在三大殿,而是前往了宫城北边的圆璧城。
昔年圆壁城其作为宫城防御纵深体系的核心,兼具军事防御与仓储功能。
不过随着黄巢霍乱,圆壁城的仓库被焚毁,李佾将此地改成了马球场。
刘瞻等人赶来时,李佾正亲自上阵,带着数十名宦官在打马球。
不仅如此,马球场旁边的台上还布置有罗帐,显然台内坐着公主或先帝妃嫔。
“把球打给朕!快!快!”
“唏律律……”
马球场上,李佾倒是身姿矫健,与平日里朝会时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陛下,几位相公来了。”
张瑛与杨公庆正在闲聊,见到刘瞻等人到来,当即便呼唤起了李佾。
李佾闻言,连忙往入口看来,见到刘瞻几人后,连忙催马走出球场,而场内的宦官们也纷纷停下了打球的举动。
李佾翻身下马,刘瞻几人则纷纷作揖:“上千万岁……”
“几位相公不必如此,平身吧。”
李佾扶起刘瞻的同时,张瑛与杨公庆也走了过来。
几人见到他们二人,心底皆有几分无奈。
李佾几乎都在张瑛、杨公庆眼皮子底下,到了晚上则是由西门君遂监督,这导致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
“陛下,臣等前来,主要是为了汉王尚公主之事而来。”
“这是好事,汉王如何说的”
李佾闻言,精神一振,他本以为自己的结果多半就是死路,没想到群臣给他想了条活路。
在他看来,兴许只要自己阿姐嫁给刘继隆,那他这条性命就能保全了。
正因如此,自消息流传以来,他精神头都好了许多,如今只想尽快将这件事定下。
“汉王殿下说,希望陛下好好斟酌。”
“有何需要斟酌的”李佾着急打断,急忙道:
“阿姐与汉王郎才女貌,如何不能配对”
“劳刘相转告汉王,朕意已决,请汉王尚公主同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