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李国昌所部与曹茂所部也渐渐感觉到了马力不足,双方只能走十几里,休息一刻钟,继续走十几里。
在这样的追击下,随着一昼夜过去,李国昌所部终于来到了南修水的隘口,并在此处见到了一千多胡兵和数百工匠及其三万多将士们亲眷。
“有此营垒在,他们想要追击也不容易。”
李国昌看着堑壕三重的此处营垒,不免松了口气,但盖寓见状却强撑着说道:
“不可在此耽误,节帅莫忘了汉军之中有方术可破城墙。”
“眼下可让工匠和家眷们先走,我军休息片刻后再追上。”
“对!”李国昌后知后觉,但精神上的疲惫还是让他咬牙道:“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拔营北上。”
“是!”
李国昌见状,当即率军进入营垒内,率军在此沿着谷道休息了起来。
此刻的他们,可以说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因此他们坐下后不久便传来了呼噜声。
只是曹茂没让他们休息太久,他追击到此处后,便知道了李国昌父子准备走这条谷道北上,但麾下将士着实疲惫太多。
代北马匹众多,李克用他们撤回云中后,携带大量马群出城,哪怕这些马匹不是什么好马,但架不住可以轮流乘骑。
不然以李克用先后突击、撤退八十余里地的情况,早就被曹茂率军追上了。
“三军原地休整,若敌军有动静,立马叫醒某!”
曹茂吩咐一声,便在此处席地休息了起来。
两个时辰的时间,仿佛就是眼睛一睁一闭,根本无法恢复他们昼夜不休的精力。
只是即便再怎么疲惫,李国昌父子还是在兵卒的摇晃中渐渐苏醒。
宛若丧家之犬的逃亡,似乎让李克用成长了不少,他一路上沉默寡言,只按照李国昌的吩咐,率鸦儿军先行出发。
薛志勤率军三千留驻此处营垒,坚守一个时辰后便北撤。
这处隘口不算长,不过二十余里罢了,因此李克用率军追上先出发的那些工匠,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睡梦中的曹茂听到了沉闷的马蹄声,加上兵卒不断摇晃,他连忙惊醒。
“什么动静!”
曹茂下意识将手抓在刀柄上,却见陈炳文朝他作揖:“安都督亲率三千骑兵到来!”
“好!”曹茂闻言,当即便摇晃着站起身来,清醒过后便见到了朝他们这边赶来的三千汉军骑兵。
这三千汉军骑兵的出现,让曹茂喜出望外,却令驻守后路的薛志勤脸色难看。
他清楚,若是自己拦不住这八千多汉军,那李国昌父子恐怕无法突围。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某自幼跟随节帅,如今也是报恩的时候了!”
左右见他这么说,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但他们又想到自己已经北上的家眷,最后还是忍下了脾气,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猪犬的家伙,我们没有带火药前来,想要攻入这里,怕是不容易。”
安破胡远眺隘口,脸色不免难看起来,而曹茂见状则是作揖道:“某麾下还有两千多马步兵可出阵。”
“好,若是两个时辰内能攻下此处,某亲自与你奏表殿下,为他们记功!”
安破胡也知道这两千多马步兵的状态不行,可放任李国昌父子出逃,他则更加不甘。
在他的注视下,草草休息了两个时辰的两千多马步兵开始结阵准备攻营,而与此同时的薛志勤也做足了准备。
在他们即将交锋时,李国昌和李克用父子所率五千多残军也在掩护三万家眷工匠北上。
他们走出了谷道,并沿着南修水试图渡过前方隘口前往修水流域的漠南。
只是他们走出南修水河谷后不久,便见南修水东岸出现了大量骑兵。
“直娘贼的,阿耶所料果然不错,这李国昌父子果然要往怀安逃亡!”
南修水东岸,数千骑兵在此等待许久,而开口庆幸之人,则是率领这支兵马的将领。
将领年纪四旬左右,身后的大纛和旌旗写有“卢龙”、“张”等字眼。
看到大纛与旌旗,李国昌与李克用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
“卢龙……”
“张氏叛贼,还不投降!”
四旬将领策马来到南修水东岸,拔高声音招降起来。
“汝为何人,某与刘继隆之事,与你卢龙何干!”
李国昌忍住脾气,在南修水西岸拔高声音质问起来。
二人隔着二十余丈的南修水对问,这四旬将领闻言爽朗笑道:“某乃妫州刺史张简会,汝父子悖逆朝廷,合该有今日。”
“速速投降,不若等我大军渡河而去,汝等必灭亡于此!”
张简会的话,让李国昌和李克用脸色愈发难看。
他们打量双方兵马张简会身后骑兵恐不下五千,并且就营盘情况来看,恐怕还有塘骑在其它地方,正在往此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