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刘继隆能松口,接着恭敬送离李佾。
李佾被杨公庆带着离开了乾元殿,而刘继隆也以首位入班的身份走出乾元殿,在赵英等人的护卫下走出紫薇城。
后续退出乾元殿的官员,陆陆续续聚集在门口,远眺着刘继隆离去的身影,心里隐隐浮现不安。
“殿下,今日那群老杂毛如此驳斥您,您难道不准备收拾他们?”
“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便把庙堂那几个反驳您的人宰了,把头拧下来当马球打!”
斛斯光小跑追上来,恶狠狠的叫骂着,但刘继隆却轻笑说道:“放过他们?怎么可能?”
他目光看向赵英,对其吩咐道:“为官者,没有几个人屁股是清白的,尤其是那路岩。”
“吾听闻路岩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家财足有数百万之巨。”
“你且派人去查查,若是能顺藤摸瓜则再好不过。”
“是!”赵英颔首应下,斛斯光却道:“殿下,末将直接动手不就行了,何必查来查去?”
“无规矩不成方圆。”刘继隆对他提醒着,并解释道:
“如果我们没有证据就随意抓人,那这种风气肯定会自上而下的传递下去,最终伤害的还是百姓。”
“把证据找出来,让他们心服口服,吾不相信他们有这么干净。”
话音落下,他们也走出了宫城,而刘继隆也对斛斯光交代道:
“宫城的事情交给杨公庆便可,明日你领精骑前往武牢关招降杨复光、杨复恭。”
“若是他们能说服那群逃脱的宦官指认洛阳田产,亦或者将朝中与他们有勾结的官员尽数指认,那吾可以考虑不把他们发配西域。”
“是!”
刘继隆可以让朝廷在洛阳继续待着,但前提是洛阳城内都是自己人。
类似路岩这类官员,他们积攒的财富,如果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多,那刘继隆短期内也不用为钱粮发愁了。
这般想着,他翻身上马,在赵英指路的情况下,往张议潮的府邸不紧不慢的赶了过去。
两刻钟后,当刘继隆翻身下马,此时张氏府邸已经被汉军团团包围,而张延晖见状则是走上前去,轻车熟路的敲了敲门环。
不多时,乌头门打开,张淮澄扶着张议潮出现在了门后,而他们的身后还有数十名张氏族人。
“参见……”
“河西何必如此!”
刘继隆含笑走上前来,如沐春风般。
张淮澄看着刘继隆,总算知道自家叔父为何会记得刘继隆这么多年了。
这种人看过一眼,即便是很多年不曾见面,也能轻松想起。
“阿耶,这是殿下为您求的旨意!”
张延晖不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双手递给了张议潮。
张议潮没有看的想法,他只是上下打量着刘继隆,眼底满意之色几乎快漫出来了。
“十数年过去,牧之依旧英姿勃发,而老夫却垂垂老矣。”
张议潮拿自己开着玩笑,刘继隆听后轻笑对张议潮作揖:“河西,吾所说之言,不日便要实现了,您可得看到那一天才行。”
张议潮听后愣了下,但很快就想到了刘继隆所说的是什么,不由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摇头道:“老了……”
刘继隆知道他的意思,并未顺着他,而是反驳道:“河西的百姓,可都还挂念着您。”
“不止是他们,便连军中不少子弟,都想亲眼看看您。”
在河西,由于刘继隆和张淮深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巩固下来,因此在大部分河西百姓看来,张议潮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
他是反抗吐蕃成功的第一人,而刘继隆和张淮深则是继任者。
陇西更尊崇刘继隆,而河西更尊崇张议潮,西域则更尊崇张淮深。
归义军的火苗,最终还是将整个西北大地烧了个遍。
“殿下,阿耶身体不好,还是在里面坐着说罢。”
张淮澄自认为自己是个很自信的人,但如今见到刘继隆,也不免有些自卑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说着,而刘继隆则是自信大方的点头,扶着张议潮往院内走去。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正堂,而张议潮对于院子的布置,似乎还是延续着在沙州的那种实用为主。
看似正二品的规格,实际上却连正四品官员的宅邸都不如。
“河西倒是一如既往。”
刘继隆与张议潮坐在主位,目光打量堂内,最后给出了句评语。
这句评语令张议潮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这代表他还是他,并未被长安、洛阳的这些年给污浊。
“你能如此说,我心甚慰……”
他话音落下,便不再言语,而是嘴角带着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刘继隆。
他越看越觉得惋惜,心想如果自己当初选择扶持刘继隆,尽管河西归义军内部肯定会爆发内乱,但以刘继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