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过一年,北司又重新将自己压制,甚至还试图逼宫。
“朕……”
“陛下!陛下……”
忽的,急促的脚步声传入县衙,但见田允火急火燎走入殿内,躬身作揖道:
“陛下,武牢关刚刚传来消息,于相不敌黄贼,只得率军突围武牢关,洛阳已被黄贼所据!”
“你说什么?!”
李漼猛然起身,却突然感受到眼前一黑。
虽然他试图伸出手来扶住桌子,但那种无力感还是让他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陛下!!”
“传太医!!”
眼见李漼晕厥,哪怕前一刻还在威逼他的亓元实三人都忍不住冲上前来,将他搀扶到了位置上。
待他悠悠转醒,却见齐元简等人将他包围,脸上如释重负。
“陛下,您感觉身体如何?”
“陛下?”
三人嘘寒问暖的询问着,但并非是真的担心李漼,而是担心李漼倒下,将本就烂摊子的局面弄得更为破烂。
“朕、朕无碍……”
李漼磕磕绊绊的说着,但他手脚尤其冰凉,说话不畅,这让齐元简等人不由紧张起来。
不多时,太医来到,几人连忙让开位置,将位置交给太医诊断。
太医沉默着诊断,过了片刻后对几人作揖,目光看向李漼。
“说、说……”
李漼说话有些不畅,太医闻言这才斟酌道:“陛下元气虚弱,不能达于血管,血管无气,故停留而瘀。”
“加之肝阳上亢、痰瘀阻络,此症状倒是有些像是厥症。”
“此症轻则手足不仁、舌强语謇、暂时昏愦,重则……”
“说!”亓元实拔高声音,逼其开口。
太医被吓了一跳,连忙回答:“重则暴厥……”
“暴厥?!”
太医的话,让在场众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暴厥就是突然晕倒,甚至直接暴卒。
说简单些,便是李漼这些年纵欲太多,加上服食亢阳药物太多,阻塞了血管经脉,这才患上了这等症状。
李漼听后,脸色似乎更加惨白。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也知道自己纵欲过度,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随时都有可能暴卒。
此时此刻,他心里不由后悔,但后悔已经无用。
他只能看着太医为自己施针,直到半个时辰过去,才渐渐手脚回暖。
“朕……”
李漼恢复了正常,但他现在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陛下,臣请敕封刘牧之。”
“陛下,如今洛阳已然丢失,若是不能速速收复,必然祸事天下!”
“陛下……”
几人眼见李漼恢复正常,连忙开始催促起了他,而李漼经过刚刚的事情,此刻也正在纠结是否敕封刘继隆。
刘继隆虽然嚣张跋扈,但毕竟是朝廷敕封的节度使,且没有发布什么清君侧的檄文,只要朝廷敕封他,双方即可和解。
相比较他,黄巢却大不相同。
黄巢只是个屡次不第的平民,若是连平民都打入了洛阳,且朝廷不能将其驱逐,那不知天下将有几人称留后、几人称节度使。
“此事、容朕考虑……”
李漼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但为了表达态度,他对路岩开口道:
“传旨,着萧溝等人渡河,先与礼部学习几日礼仪,等待朕召见。”
“陛下英明……”
尽管李漼没有给出答案,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的答案。
路岩等人纷纷高呼其英明,李漼则摆摆手道:“退下吧……”
“臣等告退。”
眼见李漼遣散,路岩等人纷纷退出县衙,而李漼则是在田允的搀扶下,脚步蹒跚的往县衙中堂走去。
在他走入县衙中堂时,黄巢的军队却已经开拔进入了洛阳。
“直娘贼的,这洛阳都被打成废墟了,这还有什么用?!”
“四周都是木头,不过损毁了些许民舍罢了,怕甚?”
“哈哈,皇城还在就行!”
马背上,林言等人打趣着被他们打成废墟的洛阳城,目光扫视着那些跪在地上,腹部肿胀厉害的平民,轻蔑扫视着。
黄巢被兵卒拱卫,此刻他沉默不言,心里对于于琮的突围并不在意。
他的目光始终远眺着紫薇城,并且随着脚程不断逼近,紫薇城也变得越来越高大。
紫薇城东西长一千四百步,广九百六十步,周四千八百余步,城墙高三丈五尺,墙内外皆包砖,看得人心潮澎湃。
宫城的应天门大开,黄巢抖动马缰往宫内疾驰而去,林言、李罕之等人连忙策马跟随。
不多时,数百人策马进入宫城,而摆在他们眼前的则是华贵堂皇的乾元门。
没有半点犹豫,他们穿过长长的长道,疾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