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营内。
李昌符见状,虽然恼怒他们临阵脱逃,但还是不得不率领精骑为他们断后。
只是这次他率领精骑发起冲锋后,没有再贸然与汉军短兵交击,而是利用骑射来袭扰窦铣这支兵马。
与此同时,窦铣眼见李昌符率精骑而来,倒也没有贸然追击,而是继续驻守河岸边,将俘获的唐军看住时,同时派人返回南岸,将弓弩箭矢带回北岸。
数百唐军撤回了营内,李昌符也率领精骑回到了辎重车结成的临时车营中。
他扫视己方兵马,脸色涨红。
原本五百精骑只剩三百多,而一千步卒更是仅有五六百人撤回。
河滩处躺满了唐军的尸体,被俘的二百多唐军也在汉军监督下脱甲弃兵,再难以威胁到汉军。
李昌言气愤得脸色涨红,而这时西边更是传来了噩耗……
十余名塘骑从百里城方向疾驰而来,他们见到此地情况,脸上表情骤变,但很快便被人带到了李昌符面前。
“李都将,杨副使率军出城遭叛军埋伏,我军丧师什九,仅百余人逃回百里城。”
“叛军精骑近万,已然包围百里城,杨副使请郑相驰援百里城……”
“你说什么?!”李昌符瞪大眼睛,四周唐军也面面相觑。
要知道他们还准备向百里城求援呢,现在百里城都被重创包围了,那他们怎么求援?
更重要的在于,百里城被包围了,灵台县又丢失,那他们岂不是被包围在了百里城和灵台县之间。
想到这里,李昌符眼神闪烁,当即看向左右,眼见局面如此,他立即开口道:“赵列校,你率步卒在此驻扎,某亲率精骑探查百里城情况!”
他话虽如此,可是在吩咐过后,却悄悄令人先护送负伤的李昌言向西去,随后率三百精骑离开了此处战场。
“别将,他们怎么分兵了?”
河滩上,汉军眼见唐军分兵,李昌符率精骑撤往百里城去,不免对窦铣询问起来。
窦铣眉头微皱,却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下令道:“把此事传回本阵,禀告汉王。”
“是!”左右校尉作揖应下,紧接着派人走达溪水南岸返回本阵。
一时间,此处的汉唐军队陷入对峙,而东边的郑畋及刘继隆也对峙得差不多了。
郑畋眼看三军交替休整了半个多时辰,当即看向王式:“可以撤军了。”
“嗯!”王式凝重脸色颔首,目光眺望二百余步外的汉军。
但见此刻的汉军,尽皆下马,站在马匹旁边,手里则是拿着胡饼,边吃边观察他们。
唐军眼下距离辎重车队还有不远距离,只能望梅止渴般的吞咽口水。
旗兵开始传令,原本坐着休息的唐军尽皆起身,而汉军方向的刘继隆也看到了他们的动向。
“他们准备撤军了,不知大郎是否截击其辎重。”
窦敬崇有些心虚开口,刘继隆闻言则是沉稳道:“若能成功则锦上添花,哪怕失败也不影响大局。”
在刘继隆看来,真正的大局是安破胡和斛斯光这两支兵马。
如果安破胡能包围百里城,那即便窦铣没有截击获取唐军辎重,郑畋也会被断绝后路,只能被逼上灵台原。
凭他们那点辎重,最多坚守半个月,而自己完全可以以逸待劳的将其包围,等待兵不血刃的俘虏这两万唐军。
“上马!”
刘继隆吃完了手中胡饼,随后翻身上马。
见他如此,汉军有样学样,尽皆翻身上马,等待号令。
只是在他们上马的同时,达溪水南岸也出现了汉军的快马。
十余名快马隔着达溪水南岸,刻意叫嚷起来。
“官军辎重已被我军所获!!”
“官军辎重已被我军所获!!”
他们不停叫嚷,手中则是令旗纷飞,传递不一样的旗语。
“包围了,但是没有击败官军……”
刘继隆眯了眯眼睛,随后看向窦敬崇:“汝家大郎,倒是有几分小心思。”
“嘿嘿……”窦敬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眼底尽是满意。
相比较能看懂汉军独属旗语的汉军将领,此刻的唐军就有些骇然了。
“辎重被劫?怎么可能?!”
郑畋不敢置信,王式也是如此,但王式更为镇定。
“台文不必慌乱,眼下最要紧的是确认消息!”
“对!”郑畋闻言,当即便要派人去探查,可王式却道:“叛军此前派出兵马不算多,即便能击溃我军,也没有多少兵马驻队后方,我军可一鼓作气将其击败。”
“眼下只需要步步为营后撤,绝不可派塘兵动摇军心。”
王式说罢,郑畋也明白了他的想法,随即颔首:“三军后撤,此不过叛军诡计罢了!”
眼见郑畋如此镇定,原本还骚乱的唐军将领们,此刻也先后镇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