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刘继隆不在意,于他而言,能吃饱就行了。
“你吃了吗?”
“末将吃过了。”
安破胡老老实实回答,随后说道:“汉王,今日让末将率军先登吧。”
“不急。”刘继隆摇摇头:“让民夫把投石机搭建起来,先打它半个月再说。”
“是。”安破胡有些失望,但还是恭敬照办了刘继隆所下军令。
不多时,五万多吃过早饭的民夫,很快便开始搭建投石机及三弓床弩的阵地,同时在北部的梁峁地区开始挖掘可供抛射的投石。
两万多辆挽马车来回运送投石,很快平高城西里许外就搭建起了一百台投石机,五十台三弓床弩及一堆投石。
数百民夫在这里用凿子打凿投石,使其变得圆滑,避免割伤投石机的革带。
与此同时,城内的王重盈也在城头准备好了四十台绞车弩,以及数量充足的凿子箭。
城内上万口百姓都被他强征为民夫,妇女埋锅做饭,孩童送饭,男丁则是专门负责为绞车弩上弦。
城内专门开辟了一个仓库堆放柴火,为此王重荣将数座梁峁上的树木尽数砍伐殆尽。
相比较他们,陇右军则是从秦州走木盘关运送煤炭来到前线。
高进达组织秦州六万男丁,不断转运粮草和煤炭前往前线。
有了陇山四关,代表刘继隆从北向南一路攻打,但凡距离陇山不超过二百里距离,补给就不会出现问题。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没有砍伐附近梁峁那好不容易生长起来的树木,而是直接用煤炭烧火做饭。
如果刘继隆不着急,他完全可以包围平高县几个月。
哪怕平高县有足够的粮食吃,但他们的燃料始终是个问题。
围到最后,他们只能拆屋做饭,甚至拆下城门口和县衙,留下一地废墟和粮食。
若是用冷水泡饭吃,吃个几日就会生病腹泻,更别提打仗了。
不过高骈在南边大练兵,虎视眈眈的准备收复三川腹地,刘继隆自然不可能花费几个月时间来包围一座小小的平高县。
思绪间,随着制成的投石不断变多,阵地上的投石机也开始了发作。
“放!”
“嘭嘭嘭——”
呼吸间,一百台绞盘式的配重投石机将二三十斤重的投石抛出。
投石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后稀稀拉拉的砸在了城墙上和城里,除了留下几个白点外,便只是砸毁了几间屋舍。
“投石机前移五十步,等待军令发作!”
眼见唐军没有投石反击,负责指挥的酒居延也沉稳下令大军推进。
很快,五千多民夫开始重新拆卸投石机,前进五十步后继续搭建投石机,随后继续投石进攻平高城。
这座数百年的关中西北重镇,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先后接受了二十轮投石,城头的女墙被砸倒一片又一片。
好在有王重荣的指点,西门的义武军在汉军投石攻城后,便已经兵马撤下马道,背靠城墙,眼睁睁看着无数投石将临近城墙的屋舍破坏损毁。
“平高城内百姓不多,他们用的投石机和床弩都是我军曾经所用的配重式,所需人力不少,所以他们应该无法布置投石机和绞车弩。”
刘继隆不知何时走出了营盘,来到酒居延身旁观察了片刻的平高县后,当即说道:“让投石机再次前进五十步,投石更换为四十斤投石,配重箱不用降低重量。”
“是!”酒居延果断应下,随后按照刘继隆指挥来前移阵地。
在投石机阵地不断前移的情况下,平高城遭受的投石威力也在不断加大,但王重荣仍旧没有动用绞车弩。
他的做法,令刘广、张璠等未曾与汉军交手过的将领不解。
他们纷纷找到了王重荣,忍不住质问道:“为何不动用绞车弩?”
“他们已然走入三百步的距离,绞车弩必然能打到!”
面对二人的气势汹汹,坐在县衙主位的王重荣沉着道:“叛军的投石机虽然犀利,却无法短期内攻破平高城的城墙。”
“眼下需要防备的,是他们所用方术的手段,绞车弩就是留到那个时候用的。”
“二位不曾见识过叛军方术,眼下才会催促于某,待到二位见识到叛军方术手段,便知道某为何不动用绞车弩了。”
张璠与刘广确实没有见过叛军的手段,眼见王重荣稳如泰山,二人只能憋着脾气返回了自己的防区。
眼见他们离去,王重益忍不住说道:“四郎,这群人果真跋扈,沾染了不少三镇的臭脾气!”
王重荣没有生气,而是冷笑道:“他们倒也有这个本钱跋扈,只是希望他们与叛军交锋后,还能保持如今的跋扈。”
他话音落下后,不等王重益再开口,他便主动说道:
“你派快马前往制胜关,将叛军兵马数量说为十万,令郑相加快那城、百泉和平凉等处城池筑城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