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继隆没有对他们动手。”高骈皱眉回应,心想这并不是好消息。
高骈自然知道三川这群世家豪强手里有多少钱粮,只是他毕竟是朝廷的官员,不便下手抢夺。
“可惜,都便宜了刘继隆……”
高骈眉头紧皱,将茶杯放在了身旁桌上,高钦见状连忙为他添水。
高骈眼见高钦那平庸的模样,暗叹一口气,并没有觉得是孩子的问题,反倒是觉得是自己常年在外,疏于教导,才让孩子长成了这般模样。
“阿耶,今早我看过军碟,眼下我们在三川和黔中分别募兵,已有九万余兵马。”
“王郎君已经调遣两万新卒来僰道,您准备什么时候夺回北边的失地?”
在高钦眼底,自家阿耶只是一时失利,如今三川在手,还有个黔中可以招募悍勇的蛮兵,定然可以夺回三川。
只是在高骈眼里,夺回三川的难度不小,必须得等刘继隆率军北上,攻略关内道时,他才有机会进攻三川。
至于刘继隆是否会继续与他对峙,甚至渡江南下,他则一点不怀疑。
三川的气候他知道,比起陇右,可谓是个不断洒水的火炉,又热又闷。
刘继隆麾下兵马,大半都是陇右、河西出身,定然不适应三川的夏秋两季,而春季太近,所以刘继隆肯定不会继续对三川动兵。
相比较下,刘继隆在朔方、秦州招募的新卒,差不多已经练兵三个月了,等刘继隆开春北上,这些新卒也堪一用。
关内道遭受重创,郑畋又虎视眈眈。
在高骈看来,刘继隆定然会北上夺取关内道,与郑畋决战陇山一线。
届时关中三面被围,朝廷必然迁都。
想到这里,高骈不得不为自己谋划起来。
对于朝廷而言,迁都北都才是上策,但若是他们能迁都南都,前往江陵,而自己又能节制山南东道,那自己或许能与刘继隆形成东西对峙的局面。
“大唐,只能依靠吾……”
高骈眯了眯眼睛,而此时堂外也传来了脚步声。
不多时,张璘的身影出现在院中,他高兴走来,急忙作揖道:“节…不对、现在应该称呼高王了!”
张璘笑呵呵称呼起来,高骈瞧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由嘴角轻挑:“混厮……”
张璘不以为意,走上前坐在左首位道:“节帅,我去泸州看过了,东川兵仍堪用,补足兵员后,如今编兵二万,一万留驻泸州南部的江安、绵水等县,另一万被我带过来了。”
“节帅,我们什么时候动兵?”张璘作揖询问,显然是对于上次的战败不服。
高骈眼见张璘询问,倒也没有必要遮掩,直接说道:
“朝廷已经联合黠戛斯约定三月出兵,黠戛斯出兵十万袭扰凉州,朝廷以郑畋为主,出兵九万攻打秦州。”
“除此之外,天德军和夏绥军也会趁机袭扰朔方。”
“届时刘继隆必然北上,而我军也能好好练兵,在入秋前后出兵收复失地。”
“好!”张璘闻言振奋,但同时又惆怅道:“我军精骑仅存三千余,如今无法获取军马,恐怕……”
“无碍。”高骈安抚道:“刘继隆善用骑兵,且北方更利于骑兵作战,因此他北上后,便会带着骑兵北上,届时我军虽然只有三千骑兵,也足够对付三川的叛军了。”
“确实如此。”张璘点点头,认可般的附和了高骈的言论。
高骈见状也道:“好好练兵,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就六个月了。”
“是!”张璘起身作揖,同时调笑道:“那末将就告退,高王。”
“滚吧!”高骈无奈笑着赶走了他,随后再端起茶杯时,嘴角却依旧止不住上扬。
“高王……倒也不错。”
高骈回味着这称呼的同时,陇右军与三川军也开始了隔江练兵的奇景。
滚滚长江东去,动辄百丈宽阔,浪头纷飞,便是数万兵马的喊杀声,在其面前都显得那么弱小。
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随着时间走入二月,正在成都府衙内的刘继隆,也终于等到了许久不见的李商隐……
“节帅,义山先生到了!”
成都府衙内,张武急匆匆走入中堂,提醒着正在练字的刘继隆。
刘继隆听后笔锋停顿,抬头露出笑意:“终于来了……”
他放下毛笔,洗手擦干净后询问道:“义山先生到哪了?快去准备兵马,你我出城相迎。”
“已经到大堂了,末将也是刚刚知晓,义山先生说不要声张。”
张武急忙解释,刘继隆听后皱眉:“不要声张?”
他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而此时脚步声也在外响起。
张武与刘继隆看去,但见满头仍旧乌发,留有尺许长须,体魄比较此前略微强健的李商隐走到了门口,身后还跟着几名正五品的府衙官员。
“义山既然要到了,为何不提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