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的距离,不过一刻钟时间,父子二人便带着亲随来到了城外。
此时的宜城县可谓残破,城外尽是搬运尸体的民夫,以及王仙芝所率天平军的尸体。
二人没有逗留,策马走入城内,不多时便在县衙外下马。
当他们走入县衙时,宣武军节度使的刘瞻正在与宣武军的几名都将研究沙盘。
眼见李国昌二人到来,刘瞻立马换上笑脸:“哈哈,德兴你们父子回来了?”
李国昌上前躬身作揖,接着说道:“使相,这群贼寇脚程不慢,已经逃往郢州了。”
“不过郢州的舟船早被捣毁,想来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定然能在郢州将其歼灭。”
“好好好……”刘瞻高兴颔首,接着说道:“老夫已经向朝廷奏表你二人功绩,那王贼仅存数千兵马定然逃不过你父子手心。”
“待到平定王贼,我师东进讨平黄贼,朝廷也该将德兴你父子的封赏送抵了。”
刘瞻的话让李国昌和李克用父子十分受用,这几日时间里,他们先后三战击败王仙芝,将王仙芝十几万的队伍打得只剩几千。
现在只要把王仙芝围剿于郢州,那他们便得记大功,大同防御使的官职,非他父子莫属。
不等父子二人开口,此时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见一名都将激动走来,还未走入正堂便作揖道:
“使相,河南道传来消息,康讨击使率军进讨泰山,庞勋突围中战死,部众也被讨击军尽数斩杀,河南遂定!”
“好好好!”听到作乱多年的庞勋被诛,刘瞻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本还十分高兴的李国昌和李克用,此刻也不免升起了几分急迫感。
“使相,我师何时南下讨贼?”
李国昌作揖询问,刘瞻见状抚须笑道:“德兴不急,三军暂时休整一夜,后天再出发也不迟。”
“是……”
李国昌有些不甘,但心想一天也耽误不了什么,当即便带着李克用离开了衙门。
接下来一日时间里,刘瞻派宣武军和民夫清理了宜城战场的几万具尸体,随后才在第二日集结兵马,准备南下。
然而在大军南下的路上,急色匆匆的塘骑从后方追来,刘瞻勒马皱眉道:“何事如此急色?”
“禀告使相……”塘骑气喘吁吁的吞咽了几次口水,润了润喉咙后才急忙道:
“西川急报北上,高使君兵败成都,叛军攻占成都府……”
“你说什么?!”刘瞻瞳孔紧缩,跟在他身后的宣武军诸将,以及李国昌父子也忍不住对视起来。
高骈的战绩,比起王式可亮眼太多了,但如今刘继隆不仅击败了王式,还顺势击败了高骈,夺去了成都府。
成都府可是大唐的四陪都之一,失陷成都,这个罪责放在普通官员身上,足够夺职贬作庶民了。
“成都府丢失,这岂不是说明三川岌岌可危?”
刘瞻眉头紧皱,他自然清楚三川丢失代表什么。
若是三川丢失,那他这支兵马肯定会被调往夔门驻守,再不济也该调往夷陵,如此才能挡住叛军顺江而下,进攻山南东道和江南东西两道。
想到这里,他也一改往日的从容,厉声道:“大军南下,定要在正旦前擒杀王仙芝!”
“是!!”诸将纷纷应下,随后率领由沙陀、宣武组成的两万余大军向南边的王仙芝追击而去。
在刘瞻得知成都府丢失的同时,快马也将消息送往了长安。
群臣被紧急召集于宣政殿,李漼更是脚步匆匆的走下步舆,径直走上金台。
“上千万岁寿……”
群臣拜礼,李漼却脸色阴沉,而南衙的徐商、于琮、路岩三人更是如此。
当着群臣的面,李漼沉着道:“三川急报,刘继隆率军败高千里于犀浦,夺取成都,成都府及汉州、彭州、绵州丢失。”
“叛将张武率军攻占梓州,节度使李福退往遂州,东川告危。”
他话音落下,庙堂之上一片哗然,谁都不敢相信,刘继隆不仅轻易攻入西川,还攻占了西川和东川的重镇。
此前无往不利的高骈,竟然败于刘继隆之手,还如此之快……
一时间,无数人将目光投向兵部尚书徐商,其中也包括了张议潮和张淮鼎等人。
哪怕是张议潮也觉得这条消息太过惊悚,毕竟高骈几次作战的军碟他也看过,实在无法相信,当初虽有气势而未长成的刘继隆,竟然能如此快速的击败高骈。
面对无数道目光,徐商也不得不主动站出来,承认了这场惨败。
“半个时辰前,南衙确实收到了东川和西川的军碟。”
“高千里与刘继隆交战于犀浦,我师惜败叛军,死伤相当,高千里奏表请罪辞官。”
徐商的话音落下,众人终于接受了令人惊悚的消息。
但紧接着众人便不免慌张起来,毕竟三川若是全面沦陷,那刘继隆就可以从容攻打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