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故此耽误。”
“此为我三族向节帅投献,以助节帅治理绵州,请节帅过目……”
李肇三人各自呈出一份类似拜帖的东西,而堂内候着的两名别将见状,其中一份接过并转交给刘继隆。
刘继隆打开看了看,只能说世家底蕴丰厚,所谓投献贴内的东西,不仅有粮食和金银铜钱,还有许多古籍古画,以及五千多亩田地。
粗略计算,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少于十万贯,而这还只是大半个州的世家手笔。
整个大唐如绵州这样的州,少说也有三十个。
这点东西虽然也算得上割肉,却算不上伤筋动骨。
刘继隆这段时间看过绵州留下的那些文册,单以土地来说,绵州近百万亩土地,有六成都在六大世家,十余家豪强庶族手中。
百姓仅有四成土地不说,还要接受这些世家庶族出身的官员、胥吏盘剥。
在如今这个时代,地方治理多是世家庶族出身的子弟,他们自然不可能盘剥压榨自己家族的产业,所以盘剥百姓就成为了他们敛财的手段。
如果只是苛捐杂税,百姓还不至于活不下去,但这些官员胥吏,通常把家族的田地按照下田收税,将百姓的田地视作上田收税。
这么做,等于转嫁家族该缴纳的赋税给百姓,让百姓交“富人税”,世家庶族交“穷人税”。
他们来找自己,恐怕就是为了官员胥吏的名额而来。
刘继隆合上礼单,面色平静道:“东西不错,某收下了,诸位还有何事?”
眼见刘继隆收下东西,几人如释重负,纷纷陪笑道:“听闻节帅要调官吏南下,我等以为不必如此。”
“只要节帅开口,我等家族数百子弟,立马以节帅马首是瞻!”
三人的话,如果是被毫无底蕴的统治者,亦或者有眼光的枭雄听到,这群人自然高兴。
不论是两汉还是李唐,亦或者是后来的两宋和元明清三代,统治者都需要依靠地方势力来收税和治理地方。
李肇三人口中的数百子弟,代表的就是数百能够文章的官吏,足够治理两三个州,十几个县。
得到他们的投靠,便代表统治者多出了数百官吏,而他们也将扩大家族势力,从一个绵州影响到两三个州,十几个县。
这是双方共赢的局面,所以统治者往往都会接受他们的投靠。
朱元璋和李自成的最大不同,就是前者知道该在什么阶段利用什么人;后者不知道,亦或者没有足够时间来利用这群人。
按理来说,刘继隆也应该利用起这群人,因为他现在的文治实力,似乎还不足以治理整个天下。
不过他有自己的心思,而且现在的他,还有足够数量的陇右学子还未释放出来,不必委曲求全。
“尔等态度,某已然知晓,若有力所不逮的事情,某会交给尔等操办的。”
刘继隆平静说着,三人闻言浮现笑意,连忙作揖道:“是……”
眼见三人陪笑,刘继隆当即吩咐别将准备饭食,随后与三人共饮酒宴一场,直到夜半送走三人后,刘继隆才回到了中堂。
他并未直接休息,而是走到书房坐下,面前摆上了一本本空白的书册。
与此同时,擢升为校尉的李阳春带着两名兵卒走了进来,为刘继隆摆上了安神茶和一些糕点。
刘继隆朝他看去,但见李阳春的右臂依旧缠着绷带,不免询问道:“伤势如何?”
“劳节帅挂念,再有半个月就能拆开了。”
李阳春恭敬回答,而那两名兵卒则是放下东西后走出了中堂。
他们离开后,刘继隆缓缓开口道:“今日之事,都听说了?”
“听说了些。”李阳春点点头,姿态一如昔日在临州课堂上那般,好似被教育的学生。
刘继隆颔首道:“天下太大,以陇右的底蕴,囊括三川后,治理起来便有不少麻烦了。”
“这些世家豪强和都护府的关系得把握好,若是太早表现我们的态度,恐怕会引起天下世家豪强的抵抗。”
“只要隐忍一阶段,等到天下安定,到时候就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了。”
“是!”李阳春没有反问什么问题,而是点头应了下来。
他有自己的主见,但更多时候,他都相信刘继隆的想法和主见。
“这些世家暂时不能除去,但他们占据大量土地也是事实,若是不除去他们,百姓就无法得到土地,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做?”
刘继隆考校着李阳春,李阳春听后说道:“只要官吏都是我们的人,按照真实的情况收税,那就可以用收来的赋税来鼓励百姓开垦荒地。”
“绵州的情况,节帅您也看到了,许多土地都能开垦成为上等的水田,只是因为官府苛捐杂税,官员胥吏盘剥压榨,百姓没有钱粮开垦罢了。”
“只要您表态并下发农具,再蠲免新垦土地三年赋税,百姓定能开垦无数土地。”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