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战果,若是他们二人指挥,必然是打不出了,他们会在王铎下令撤退后及时收兵,而不会穷追猛打。
尽管战场还未打扫清楚,但山南西军的前军、中军都被击溃,后军也在逃亡路上被追杀许多。
山南西道兵马甚少,如今一役便杀伤众多,兴凤二州轻易可取,便是兴元府和洋州亦能拿下。
想到这里,张武正向后方看去,便见数千马步兵正在朝着此地赶来。
“节帅!”
不多时,刘继隆的身影出现在了张武几人面前。
他打量战场,手不自觉攥紧了马缰,眼底闪过复杂情绪。
“节帅,眼下山南西军遭受重创,合该我军夺取兴凤二州,兴元府及洋州!”
张武不假思索的开口建议,同时解释道:“兴州与凤州是入关要地,而兴元府和洋州又有百万亩汉中平川和二十余万百姓。”
“若是能掌握此处,东可进攻山南东道,北可策应秦州,进攻关中;南可进攻巴蜀,实为良地!”
他话音落下,陈靖崇与耿明也先后作揖:“节帅,末将附议,眼下理应进攻兴元府!”
面对二人表态,刘继隆颔首道:“南边战事岌岌可危,某便不亲率大军进攻兴元府了。”
“陈靖崇,你需多少兵马能拿下并守住兴凤洋三州及兴元府?”
他没有继续让张武为帅,这是因为他需要张武这个出身在巴蜀的人为自己指挥兵马。
陈靖崇虽然不及张武用兵多变,但收拾一个残兵败将的王铎不成问题,且他年事已高,从秦陇这种相较干燥的地方前往潮湿的巴蜀,刘继隆担心他身体受不住。
正因如此,他才决定让陈靖崇去进攻并驻守兴元府。
“两千马步兵、五千步卒,再将所有溃兵编为民夫,一月之内,必定攻占兴元府及三州!”
陈靖崇略微思索,便说出了一月之约的话来。
只是刘继隆听后摇头,接着说道:“朝廷不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半个月你若是拿不下兴元府及三州,你自贬一级。”
“末将领命!”陈靖崇虽然心里一紧,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刘继隆颔首回应,接着看向张武和耿明:“先扎营,其它事情等稍后再说。”
“是!”二人先后应下,随后开始指挥后军的马步兵下马与民夫伐树扎营。
一个时辰后,太阳渐渐西斜,民夫也沿着官道砍伐两侧树木,搭建起了三里长的营盘。
刘继隆走入牙帐中坐下,张武及陈靖崇、耿明先后走入其中。
沙盘已经布置好,刘继隆却并没有查看,只因陇南地势都在他脑中,所以他不假思索道:
“明日分兵走入武州,经武州与文州后入龙州,五百余里路程,最少要走十天才能抵达。”
“十天后,你最少要拿下兴州和凤州,围攻兴元府才行。”
“若是没能拿下,那陇州的兵马就能走散关进攻凤州,你便没有时间去围攻兴元府,夺取洋州了。”
刘继隆提醒着陈靖崇,陈靖崇见状作揖:“末将知道,但请节帅放心!”
“节帅……”张武站了出来,主动作揖道:“今日我军牺牲六百五十七人,负伤难以随军者九百二十六人,杀没官军四千四百五十二人,俘官军四千六百九十人,甲胄辎重还未清点好。”
“如此分兵后,便只剩一万四千兵马了。”
“据东川、西川两处都督府所传军碟,两都督府中老卒不足一万五千,西川都督府境内番兵亦不足一万二千。”
张武将多康吐蕃的番兵数量都给说了出来,显然是在提醒刘继隆,他们手中可用之兵有些过少了。
不过对此,刘继隆却胸有成竹:“加起来快四万兵马,即便留守些兵马,也能有三万多兵马可供驱使,足够了。”
他起身,手中拿着一册刚刚从王铎牙帐内俘获的古籍,目光如炬,缓缓扫视三人。
张武心中依旧担心,故此忍不住道:“话虽如此,但多康吐蕃的尚摩鄢心思不少,若是与官军交锋时,番军趁机摇摆,那我军便只有不足三万兵马了。”
“东川和西川,最少有八万兵马,且南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十万南蛮,末将担心……”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刘继隆斩钉截铁的打断他,微抬下巴,俯视几人道:“不就是八万兵马?”
“我们刚在北方斩俘近十万官军,难不成还会畏惧这区区八万兵马?”
眼见自家节帅这么说,张武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而此时帐外也响起了马蹄声。
“节帅,末将斛斯光求见!”
“进来!”
刘继隆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斛斯光也掀开帐帘走入其中,恭敬作揖道:
“末将追杀王铎至泥功山,那王铎在泥功山修筑夯土关隘,阻拦了我师兵马。”
“不过我师奋勇,沿途杀俘官军七百四十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