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连忙撤出城墙,甚至后撤出三十步开外。
“火器兵!”
张武沉着指挥,数十名背负火药包的火器兵骑马疾驰而去,当他们赶到城关下,盾车内已经挖出了足够的空间。
火药包填入其中,随后点燃引线,百余名兵卒纷纷撤退。
在他们撤出三十步外,后方猛然升起无数扬尘,紧接着才传来了雷鸣般的爆炸声。
“轰——”
十余丈高的扬尘升起,原本撤退的兵卒立马重新调头冲入扬尘中。
“杀!!”
“哔哔——”
陈靖崇与耿明立马率领其余步卒杀向豁口,而张武见状,当即看向斛斯光。
他眼见斛斯光持槊焦急等待,却并未让斛斯光出击。
“为何不增派更多兵马?!”
斛斯光看向张武,张武却道:“此地地势狭长,两千人足够应付,再多则无用。”
“只需要打退他们前三轮进攻,他们的士气便跌入谷底,届时精骑出击,必然能够取胜!”
眼见张武信誓旦旦,斛斯光也只能继续相信他,随后目光死死看向龙门关。
“杀!!”
短兵碰撞的声音在扬尘中响起,这应该是撤回去的那一百弟兄的声音,他们已经与官军交上手了。
过了片刻,扬尘渐渐被山峡内的风吹散,此时的龙门关已经被炸出五六丈宽的豁口,陇右军已经杀入关内,并且在不断向里深入。
“三军前进二百步!”
张武果断挥舞令旗,带着人开始靠近龙门关。
当他们抵达龙门关后,张武与斛斯光走上关墙,站在二丈高的关墙上,沿着眼前正在厮杀的一幕。
此时两千陇右步卒正顶着数倍的官军反推而去,沿途都是倒下的人,有敌人,也有同袍。
耳边只能听到喊杀声,四周腾起的烟尘裹挟着铁锈味,令人更加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短兵。
由于龙门峡狭长,所以两方仅有战锋前排的二百多人能交上手,他们持着长枪和军槊碰撞,不是挑翻对方,就是被对方挑翻。
这种局面下,被挑翻的一方,很难从无数人践踏的环境下被救而活。
为了活,他们只能出力厮杀。
只是他们需要防备的不仅仅是面对面的战锋,还有那躲在战锋背后,不断用弓弩还击的兵卒。
躲过了敌军的长枪,却躲不过敌军的冷箭。
前一秒挑翻面前的敌军,后一秒便被不知何处射来的箭矢射穿面甲,亦或者更倒霉的射穿眼眶而毙命。
“额啊……”
“救我、我阿娘还在家里等我……救我……额啊!”
倒下的那些兵卒面露恐惧,垂死的哀嚎声刺穿耳膜。
握住兵器的虎口迸裂,但他们却感受不到疼痛,嘶吼着杀敌。
敌军枪刃捅进甲胄接缝时,喉头滚动的战吼混着血腥味在齿间爆开,顺势咳出鲜血,凄惨无比。
“放箭!”
无数箭矢在战锋队的上空交射,而此时的张武却看向身旁的绞车弩,抬脚踩在上面道:“有现成的兵器使用了。”
“来人,取来火药包,塞入铁丸后绑在箭矢上!”
张武话音落下,当即便有人取来了火药包,并塞入无数铁丸或箭簇,用绳子固定好后,转动方向,面朝正在交战的双方。
“尔疯否?!”
斛斯光眼见张武如此,瞪大眼睛道:“若是伤了自家弟兄又该如何?”
张武闻言眉头紧锁,随后才道:“些许人的伤亡,换来攻破敌阵,换你来选呢?”
斛斯光脸色变化,他不明白,前番还不准用三弓床弩来攻城的张武,现在为何说出这番话。
张武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当即解释道:
“用三弓床弩攻城,即便能压制官军,官军所能射的箭矢依旧是那三五轮,死伤依旧是那几十人。”
“可如今用绞车弩破阵,死伤或许是几十人,官军破阵后,我军就能免去数百上千人的死伤。”
话音落下,张武继续看向旁边别将:“放箭!”
“是!”别将被张武说服,当即开始担任操作绞车弩,但他们都抬高了绞车弩的射击高度,加长了引燃的火绳。
“放!”
“轰——”
呼吸间,幸存下来的八台绞车弩齐齐发作,弩箭抛射出一百步后开始落下,但还未插在地上,便在半空中发生了爆炸。
“额啊!!”
无数铁丸和箭簇爆射出,但造成的死伤并不多。
黑火药的威力便是如此,分量如果太少,那即便被人握着,也不一定能炸死人。
只有加大分量,距离更近,才能造成最大的伤亡。
“你还有一次机会!”张武没有戳穿别将的心思,但也暗中提醒了他。
别将见状,只能低头将所有绞车弩高度下调些许,再度加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