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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咸宁宫门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陛下,河南道急报……”
“呈进来!”
李漼不假思索的开口,而门外那宦官也急忙将奏表呈入殿内,由田允转交给了李漼过目。
只是简单几眼,李漼的脸色就变得尤为难看起来。
好在这些日子被西边的战事气了不少,养气功夫也渐长,故此他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沉声说道:
“河南道奏表,七月十四日,王仙芝率大别山群寇作乱,突入光州,光州失陷于贼手,贼众三万。”
“十二日,康承训率军搜山检海,庞勋与泰山群寇坚守不出,康承训言贼众不下五万。”
两道消息,分别代表太平已久的王仙芝和庞勋重新作乱,坏的消息是王仙芝突围成功,还率领三万群寇攻陷了光州;好的消息是康承训将庞勋及五万群寇包围于泰山。
面对这两则消息,徐商脸色不太好看,而路岩更是趁机作揖道:
“陛下,河南道日暮前也曾传奏表于南衙,言黄巢率众五万,作乱于曹宋汴三州。”
“宣武军节度使刘瞻请朝廷发军饷供宣武军募兵平贼,请陛下示下。”
“发钱帛三十万,着刘瞻务必守住宣武!”
李漼不假思索的同意了发饷募兵之事,答应过后,心里也不免有些埋怨。
如今的河淮两道,作乱的贼寇有大大小小三十余支,但最出名的无疑是王仙芝、庞勋、黄巢三人。
这么多贼寇横行河淮,虽说都出名于咸通年间,但归根结底都是大中年间埋下的祸根。
想到这里,李漼脸色不免有些难看,而路岩也趁机作揖道:
“陛下,臣认为,可派使者往南蛮去,若是能够议和,西川与东川也能调动更多兵马来平叛。”
路岩的话,让李漼十分心动,于是他颔首道:“与南蛮议和一事,便交由路相了。”
“此外,前些日子所言驱使黠戛斯之兵,以其兵入寇凉州一事,还需多多上心。”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命。”路岩毕恭毕敬的行礼作揖。
李漼见状舒缓了情绪,目光看向北司的亓元实等人,但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讨贼刻不容缓,朕希望能在入冬前听到一则好消息!”
话音落下,他起身走下金台,往偏殿走去。
不过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众人道:“听闻左散骑常侍张议潭病卒,朕欲赠其司徒,诸卿以为如何?”
“陛下甚善……”
群臣纷纷作揖,李漼闻言颔首,随后转身走入了偏殿中。
追赠张议潭司徒,这也是李漼深思熟虑的结果。
张议潭的功劳虽然不大,但他儿子张淮深还在河西。
尽管张淮深答应朝廷与刘继隆决裂,但谁知道两人私下会不会眉来眼去。
借助张议潭这件事情来安抚张淮深,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在李漼这么想着的同时,西线的战场却依旧如火如荼,而刘继隆派人送往安西的手书,却提前送到了张淮深手中。
不过这并非快马疾驰,而是张淮深在得知朝廷决意讨击陇右后,便率领轻骑从西域回到了河西,并前往了甘州。
书信送到他手中时,他正在肃州酒泉休整。
得到书信后,他立即拆开查阅,得知刘继隆愿意以降兵换军马,并向他请借兵马后,张淮深不免有些迟疑。
他的迟疑并不是因为他不舍得,而是因为他担心下面的兵卒不愿意去东边与朝廷为敌。
正因如此,他找来了他的堂妹夫,即如今沙州李氏家主的李明振。
李恩老迈,早已退居二线,二十八岁的李明振则是开始崭露头角。
他如今担任河西长史之职,张淮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会召来他询问。
因此李明振基本都跟在张淮深身边,得以随叫随到。
“节帅……”
“九臬,你看看这封信。”
当李明振来到县衙中堂时,张淮深便递出了刘继隆的手书,示意他翻看。
李明振简单翻看几页,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这些年、他一直关注刘继隆,原本以为刘继隆顶天也不过割据一方,结果现在看来,刘继隆的志向恐怕比他所想还要远大。
以陇右在过去不到两个月时间里所打出的成绩,朝廷恐怕难以讨平陇右。
届时朝廷威信扫地,实力又遭受重创,群雄并起、逐鹿天下。
以诸镇面对陇右时的表现来看,天下难有英雄出刘继隆右者。
若是现在出兵帮扶刘继隆,那日后说不定也能算一份从龙之功。
届时他沙州李氏想要成为真正的河西李氏,恐怕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了。
想到这里,李明振又猜想起张淮深让自己看这份手书的用意,简单思考便明白了张淮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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