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百官常朝的结束,而非朝廷。
“王司徒,陛下请您移步咸宁宫。”
“臣领谕……”
散朝过后,王式看着宦官走到自己身前耳语,心道果然。
不多时,他与路岩、高璩、徐商三人前往了咸宁宫。
在这里坐着的,除了早早来到的皇帝,还有被赐座的王茂玄、亓元实、齐元简、杨玄阶等北司四贵。
北司与南衙皆不待见王式,毕竟他昔年和王守澄交往,这在北司南衙都算忌讳。
王式坐在右首第四位,随后便专心等待皇帝开口。
李漼没让他等太久,随着他们四人坐下,李漼当即说道:
“山南西道节度使卢钧病逝,然其在任数年无功暂且不提,放任流民逃亡陇右,使得山南西道兵马不修兵甲,操训不齐更是大罪。”
“念其践历中外,事功益茂,便不再追究其过错,册赠太傅,谥号元。”
简单的开场,陇右便以不算太好的形象出现在了皇帝的这番言论中。
皇帝是什么想法,群臣心知肚明,纷纷沉默下来。
眼见众人沉默,李漼微微颔首,目光看向王式:“不知王使君以为,需时多久才能整顿山南西道兵马?”
“陛下,臣需要知道,朝廷需要多少兵马……”
王式开门见山,毕竟如今的大唐深受军费之害,王式需要知道朝廷需要多少兵马,然后才知道是需要裁汰,还是需要裁汰后新募。
“王使君以为,若要防御陇右出兵侵占兴、凤二州,需要多少兵马?”
徐商主动开口询问王式,王式闻言略微思索,随后才道:“臣未见过陇右兵马,然所见者皆称其兵强马壮。”
“臣以为,若要守住兴凤二州,非两万兵马不可。”
王式没有因为自己连战连捷而自大,而是保守的选择了两万这个数目。
徐商闻言颔首,再度询问道:“我朝兵马军饷,以禁军三十六贯为最高,次之二十四贯,再次二十贯。”
“王使君以为,山南西道兵马,应该以多少军饷为之?”
“二十贯即可。”王式不假思索的开口,而这也是他所了解到山南西道的物价而定下的军饷。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
坐在金台上的李漼更是满意道:“既然如此,裁汰山南西道老弱,募足二万兵马之事,便交给王使君了。”
“臣领旨。”王式作揖应下。
眼见他如此沉稳,王茂玄眯了眯眼睛,不免询问道:
“不知王使君以为,朝廷若是要讨平陇右,需要多少兵马?”
“果然……”王式心中暗道,随后沉思片刻:
“某不知陇右兵马钱粮几何,不敢妄下定论,但若以流言中陇右部众百万,带甲数万来看,此役恐难轻胜。”
讨平陇右并不简单,这点朝野上下都十分清楚,不然李忱和李漼这两位皇帝也不会忍了陇右那么多年。
这点王茂玄和路岩、徐商他们也知道,但他们想要的是王式给个确切的说法,这样他们才能安下心来对陇右用兵。
且不提多康吐蕃是否仍属陇右,单说陇右日后要是再玩养寇自重的戏码,那到最后遭罪的恐怕还是西川。
西川是朝廷避难之所,自然不能常年遭受贼寇袭扰。
“战事艰难,我等自然知晓,但仍需要王使君出谋划策。”
“王使君以为,朝廷讨平陇右,需动兵几万,耗费钱粮几何,耗时几月?”
王茂玄毕竟要致仕了,北司诸宦不敢说的话,他自然敢说。
王式倒也清楚,王茂玄问的问题,无非就是北司及南衙乃至皇帝想问的问题。
他没想到,自己才解决了河淮盗寇的问题,朝廷又给他带来了一个新的难题。
眉头不断紧皱,思绪间,王式只能大概道:
“臣以为,恐怕需要调动京西北八镇及禁军,以及山南西道、剑南西川、东川等处兵马,所需不下十五万。”
“以臣平贼河淮之耗费推算,每岁度支除军饷外,境外犒赏不下二百万贯。”
“若是战事顺利,二三载可平陇右,若是不顺,则需要四五载。”
“不过以臣之见,陇右虽不有不臣之意,然今并未表露不臣之举,贸然讨伐,恐诸镇骇动。”
“此外,诸道百姓已然困苦,还请朝廷削减赋税……”
王式并不支持朝廷讨伐陇右,因为他对陇右不熟悉,并不能肯定朝廷能够讨平陇右。
不过他的这番话在北司南衙及皇帝听来,虽然远超他们的预期,但若是能够讨平刘继隆,朝廷也就不必再受陇右威胁了。
想到这里,李漼脸上明显出现了意动之色,而时刻关注皇帝脸色的路岩也立马开口道:
“加赋税于百姓,至尊亦有不忍也,然陇右刘继隆屡次驱使番贼入寇,若不加以惩治,如何能彰显朝廷威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