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种地哪有当兵舒服,我宁愿当兵也不愿意种地!”
“唉,年末我们就毕业了,也不知道我们毕业后该去干嘛,总不能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还是回家种地吧……”
狄道城临州坊内,七八名二十出头青年人坐在摊位上边吃胡饼,边讨论着时局变化,又担心着自己日后的出路。
不多时,他们吃完东西离开了这处摊位,而坐在角落的刘继隆则是擦了擦嘴,与陈瑛、高进达起身朝外走去。
钱被留在了桌上,三人步行往都护府走去,路上能听到不少讨论声,基本都是在讨论最近都护府和军队变化的。
待三人走入都护府,高进达这才开口道:“现在这些小郎君,看来有些自视甚高啊。”
刘继隆闻言却笑道:“毕竟读了八年书,若是出来没有地方当差,那便得回去种地了,自然无法接受。”
“莫说他们,便是你也无法接受,抱怨两句也正常。”
“对了陈瑛,今年各州大学毕业的学子有多少?”
突然被点,陈瑛沉思片刻,随后不确定道:“应该是六千多?”
“六千多啊……”刘继隆感叹道:“这六千多学子,若是交给各镇,恐怕各镇节度使都会十分高兴。”
“只是陇右的各行各业都饱和了,他们大概率只能从仕或考试成为教习。”
“虽然我们明年就要对南边用兵,攻占六州之地后,必然会空缺不少官职,但规矩不能变。”
他口中所说的规矩,便是当初定下的从仕、教习等规矩。
毕业的学子想要从仕,必须要接受下乡开荒、参军入伍,最后才能担任直白。
若是要当教习,则是需要参与两年开荒,再当兵一年才可以。
不过都护府也不会让他们白干活,当兵照常发放军饷,开荒期间则是按照每月三百钱的标准发放工钱。
“节帅……”眼见刘继隆提起这个,高进达也开口道:
“两年开荒的标准,是否太长了些?”
“不如削减为开荒一年,当兵一年如何?”
“若是按照原有的规矩,这六千学子得四年后才能进入衙门当差,时间拖得有些久了。”
“算下来,开荒的那两年,单工钱就得支出二万余贯,此外随着毕业人数逐渐增多,军队也容纳不下这么多学子。”
高进达提出了眼下出现的问题,可刘继隆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道:
“如今都护府及州县衙门中,除各衙门已有的官员与直白,另外的储备直白和官员有多少?”
“不下两千人……”高进达不假思索回答道。
“能否在收复六州后,负责六州政务?”刘继隆继续追问。
“自然……”高进达明白了刘继隆的意思,而刘继隆也颔首道:
“既然能够胜任,那就没有那么大的官员与直白需求。”
“反而是他们两年开荒结束后,能直接编为四个军,增强这六个州的驻兵数量。”
“等到他们戍兵期结束,也差不多是咸通九年年末,也就是十年年初才会担任各州县衙门的直白。”
刘继隆简单推算,便已经将话题说到了五年后。
五年后是咸通十年,历史上庞勋作乱半年有余,河淮洪涝、大旱不定。
可如今,庞勋与王仙芝被王式打得分别逃入鲁山、大别山中,是否还能重新摇旗都另说。
看似天下太平,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庞勋与王仙芝的此次作乱,不仅把河淮两道十二个州的经济给破坏了,还造成了数量更多的流民。
从目前来看,朝廷压根没有赈灾的打算,甚至连诸镇兵马的犒赏都给削了三分之一,让诸镇节度使自己解决。
这样的做法,也提前造成了诸镇节度使对朝廷失望,很有可能导致日后诸镇剿贼出工不出力。
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就是刘继隆将在西南点燃的战火。
战火若是点燃,以大唐如今的财政情况,唯有加税这一条路。
大唐若要加税,那诸道的流民和盗寇也将会越来越多。
哪怕王仙芝和庞勋会死在王式手上,但天下还会冒出李仙芝、赵仙芝、张仙芝……
或许大唐会提前三代亡于李漼手上,只是不知以何种过程。
自今年往后,每年都会有数千大学学子毕业,而他们将成为刘继隆打破世家垄断知识和权力的铁锤。
思绪此处,刘继隆他们也走入了都护府的正堂。
刘继隆坐回主位,翻了翻桌上的文册,发现没有什么变化后,接着看向高进达:
“储备的官员与直白,差不多可以在秋收结束后,尽数调往宕州、武州、松州了。”
“是!”高进达颔首应下,刘继隆则是看向了陈瑛:“曹茂那边情况如何?”
“进展缓慢,不如先将他调往陇南,把西川六州的事情敲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