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下!”
“末将领命!”柴存几人应下,而此时的王念眼看王仙芝麾下盗寇如潮水退去,这才有空打量起了四周。
二百精骑不足百人,三千甲兵仅存不到两千。
望着这一幕,王念心中憋着口气,十分难受。
“让宿迁县衙放出信鸽,提醒楚州、扬州诸县严防死守,再派信鸽前往宿州,告诉使相贼军试图向南突围!”
“是!”都将作揖应下,随后连忙安排去了。
数百只信鸽被放飞,朝着不同方向飞离宿迁县。
王仙芝带人打扫了半个时辰的战场,带着几十匹缴获的军马和上百辆挽马牛车及上千套甲胄向南突围而去。
王念不敢跟随,只能在宿迁县等待令狐綯军令。
庞勋与王仙芝一南一北,撤回虹县的令狐綯不断接到来自南北的急报。
“兖州急报,三日前乱兵北上,于滕县击破天平军,天平军节度使杨公汉仅与十数骑逃亡兖州治所瑕丘县。”
“两日前,乱军攻破滕县,北上包围邹县,邹县县令汪铨投降贼首庞勋,庞勋率部北上,瑕丘危急!”
“楚州急报,我师王念率军与贼首王仙芝战于宿迁,不敌乃撤城中,王仙芝南走,渡淮水,大掠淮阴、山阳二县。”
二月初二,当抵达虹县的令狐綯从杨复恭口中陆续得知庞勋与王仙芝踪迹时,他便知晓自己恐怕很快就要从讨击使的位置上下去了。
徐宿二州确实收复了,但贼军南北分军,大掠兖州与楚州。
这份战报交上去,朝廷必然不会满意,定然会派人裁换自己。
想到这里,令狐綯并没有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如释重负。
“传令泗州,命李湘召集淮南诸镇兵马拱卫扬州,另调忠武军节度使王从简率军驰援扬州。”
“此外,调淄青军李璲率军撤回沂州驻守,义成军李荀率军驰援兖州,天平军杨公汉集结兵马死守郓州。”
“传令宣武军节度使李福,率军严防曹州、宋州,绝不可让庞勋遁走。”
令狐綯不紧不慢的做好所有布置,随后他才看向杨复恭:
“某坐镇虹县,明日由杨监军率兵前往楚州,与王念会师后南下围剿贼首王仙芝。”
“此间战况,某会奏表长安,由长安定夺。”
“末将领命”杨复恭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局面摆在这里,令狐綯既然没有达成朝廷所期盼的目标,结局自然只剩调走这一条。
不多时,杨复恭走出衙门,而令狐綯也派人将其所写奏表送往了长安。
与此同时,从长安派往陇右的旨意也送抵了刘继隆手中。
“门下……”
陇右都护府正堂中,陈瑛正在诵读圣旨内容,刘继隆则是坐在主位,闭目养神的听着。
李骥、马成、尚铎罗、高进达、崔恕、曹茂等人各自坐在位置上,安静倾听着圣旨内容。
待陈瑛将圣旨内容诵读结束,刘继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高进达也朝刘继隆称颂道:
“节帅高见,这贼军果然切断了漕粮,如今两都粮价飞涨,我军囤在渭州的粮秣皆可按照市价贩往长安。”
“朝廷既然想来买粮,那我们就按照每石一千五百钱卖给他们!”
高进达激动的语气颤抖,毕竟就当下的粮价,陇右多卖一石粮就能多赚一贯。
按照陇右市面和百姓手中的粮食,仅此一笔必能从关中获得数百万贯的财富,日后三年的军费度支便都有了着落。
“朝廷派杨知温与张淮铨前来,看来是准备和我打打感情牌。”
刘继隆不紧不慢的说着,但崔恕却笑道:“反正我们也要卖粮食,做个顺水人情也无妨。”
“这倒是。”高进达点头附和。
二人的想法,与刘继隆的想法不谋而合。
谁也不清楚王仙芝和庞勋能在徐宿闹多久,趁此机会贩卖粮食,赚取足够多的钱财来补贴军费度支也是好事。
这般想着,刘继隆便交代道:“此事便交予你们二人去办,只要不影响陇右粮价,能卖多少粮食便卖多少。”
“眼下我军每年都有三百余万石粮食入仓,倒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
陇右这个粮仓在刘继隆的经营下,不断创下产粮新高。
单说凉州便已经开垦有生熟近二百万亩荒地,整个陇右更是有一千二百余万亩生田及熟田。
大约再过两年,随着去年从西川获得的那十几万流民安定下来,熟田数量也会不断增长,河陇地区也将成为西域与关中的桥梁。
想到这里,刘继隆便不免惋惜。
历史上的河陇自从被吐蕃侵占开始算起,直到明初的这六百年时间里,不论是农业还是商业、手工业,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发展。
哪怕中间西夏时得到了一定发展,却也因为蒙古的屠刀而再度破碎,人口比之唐末还不如。
即便有明清两代五百多年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