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身在邕州衙门的李弘源也通过手下官员,知晓了天平军鼓噪的事情。
“混账!”
衙门之中,李弘源拍案而起,来回渡步的同时不由抱怨道:
“距离戍期结束还有三个月,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眼见他来回渡步,岭西长史刘从则缓缓起身,而后作揖道;
“朝廷不想调遣戍兵来替换八镇戍兵,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八镇戍兵必然鼓噪。”
“经略,我们得早做打算才行……”
面对刘从则的这番话,李弘源气的咬牙切齿,直接骂道: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喂草,到头来犯了过错,便将过错都推在我们头上,这朝廷……”
他没继续骂下去,毕竟再骂下去,恐怕就骂到皇帝那去了。
“如今之计,唯有自救!”
李弘源是看出来了,朝廷是不可能管八镇戍兵的事情了。
到时候这岭西的烂摊子都得他来扛,做不好便是被贬官调离。
思绪间,李弘源干脆骂道:“反正这岭西恶瘴繁多,某即便不要这官身,也要脱离此处!”
他目光看向长史刘从则,与之说道:“你我若是再不走,届时便要为朝廷此举担责了。”
“不如假借他人之口,奏于天听,便说你我二人率军巡边,误染瘴毒,辞官离去如何?”
“大不了等到事情安定,再使些人脉,调任他处便是!”
李弘源能想到的事情,刘从则也能想个大概。
如今的局面复杂,确实说不准最后是什么结果,不如先行脱身,日后再谋划官职。
“如此甚好!”
刘从则闻言颔首,接着便与李弘源商量起了操作的细节。
半个时辰后,快马从宣化城内走出,一路往北向长安而去。
九月末,当快马冲入长安城内,并将急报送往南衙之时,被调入京中的王式也正在南衙述职。
“节度使和长史都染了瘴气,这怎么可能?”
南衙某座院内,坐在正堂的路岩冷哼,而他面前之人则是前来述职的王式。
面对王式,路岩倒是没有这么跋扈,只是笑着颔首道:“王县公舟车劳顿,今日先回去休息吧。”
王式如今是以左金吾卫大将军及祁县开国公的身份前来述职,单论品秩,比如今暂代户部及度支的路岩还高。
面对路岩的这番话,王式则是不紧不慢作揖,声音沉稳道:“不知某何时能够入宫面圣?”
路岩闻言,只能表示无奈道:“至尊已有半月不曾接见外臣,即便裴相、蒋相也鲜少能见到至尊……”
他话音落下,王式便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某便先告退了……”
他转身离开了此处正堂,而路岩也在他走后对身旁的舍人询问道:“此人是否懂事?”
舍人摇了摇头,路岩闻言冷哼:“榆木脑袋,即便担任左金吾卫大将军,也难以委任要职!”
这番话说完,路岩便继续低头处理起了政务,而旁边的舍人却看向李弘源和刘从则的奏表。
“路相,岭西的这份奏表应该如何处置?”
虽然路岩只是暂代毕諴,可舍人还是将其称呼为“相”。
面对舍人的这番言论,路岩略微不耐烦道:“是否懂事?”
“自然……”舍人行礼,随后低声回应。
闻言,路岩满意颔首,随后开口说道:“既然患上如此重病,那就将其调任他处吧。”
“此外,将岭西之事奏表天听,再将其礼物送还。”
这些日子为求门路,不少官员都在私下向路岩送礼,但他明面上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此番举动,并非他不好钱财,只是他知道,如今皇帝还盯着他,他还未通过考验,因此他必须要表现得清正廉洁。
等他通过了考验,成了宰相之后,那才是他积攒钱财的时候。
此时的他,却是半点钱财都不能沾。
不过他不可以沾,却不代表旁人可以不送。
这王式自持功高而不把他放在眼里,日后必然要想办法将其好好教训一番。
至于类似李弘源这般懂事的官员,他则是会先将其记下,把事情办好之后,待到自己日后确定擢升时,想来他们会投桃报李的……
在路岩这般操作的时候,王式也寻到了裴休的院子,走入堂内作揖道:
“小年参见公美先生……”
“是小年啊,起来坐下吧。”
裴休如今七十有二,放眼庙堂也算高寿,而王式不过五十有三,比较之下还算年轻。
二人昔年曾见过面,算不上相熟。
只是如今朝野上下鲜有具备真才实干的官员,因此裴休才会在当初推荐王式。
不止是他,几乎是有才之人都知道王式的本事。
若非王式曾经结交过宦官王守澄,他也不至于在河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