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那战事恐怕要七八年才能结束。”
“眼下朝廷正在向南蛮动兵,某虽重创南蛮,然南蛮两三年内必然卷土重来。”
“如今局面,实在不宜节外生枝,劳请少监转告内相……”
面对陇右的事情,高骈还是十分慎重的。
甚至在他看来,若非河朔三镇容易在危机时沆瀣一气,成德、魏博二镇不足为虑,唯有幽州能如陇右这般麻烦。
思绪此间,高骈便安静下来等待王宗会的回答。
王宗会沉默片刻,末了才点头道:“此事,某会在之后与大兄说的。”
“时候不早了,某舟车劳顿也乏了,便不叨扰你了。”
话音落下,他向校台下走去,高骈则是派梁缵、鲁褥月二人护送王宗会前去休息。
瞧着他背影走远,高骈这才收回目光,将目光投向那七千新卒。
其实若是可以,他还真希望朝廷对陇右镇下手。
至少到了那个时候,朝廷必然要选拔有才之将,而他有自信胜任。
凭着讨平河陇的功绩,他最少能获爵郡王,甚至位极人臣。
哪怕战阵之上没办法击败刘继隆,他也能凭借朝廷那庞大的体量,一点点把陇右压死……
“该死的宦官!”
在高骈畅想之余,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咸宁宫中也传出了低呵之声。
偌大的咸宁宫,往日遍布殿上的宦官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偏殿中的皇帝李漼,以及他所心爱的女儿,同昌公主李梅灵。
李漼压着脾气,手中拿着一本记录满诸多事情的文册。
“阿耶不要生气,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得。”
李梅灵安抚着自家阿耶,而身为她阿耶的李漼则是将文册丢在桌上,眉头紧锁。
“朕虽然想到了神策军有猫腻,却不想神策军竟然如此不堪用……”
“怪不得满朝文武都不认同朕要讨平陇右的想法,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神策军的猫腻,但却无一人敢于告诉于朕!”
李漼拳头攥紧,脸上写满不甘。
当初他就好奇,自家阿耶在位时期也算太平,为何不敢对陇右的刘继隆下手。
现在明了一切之后,他才了解自家阿耶的想法。
想来自家阿耶是了解神策军虚实的,所以才没有贸然下旨讨平陇右。
这么想来,李漼也不免有些后怕。
倘若昔日没有裴休三人的阻拦,他要是真的下令讨平刘继隆,哪怕不是要被刘继隆打入关中,打入长安……
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刘继隆带兵进入长安,李漼心底就不免生出股无力感。
“阿耶,神策军虽然有许多虚额,但确实能拉出不少兵马来拱卫京畿。”
李梅灵安抚着李漼,但很快她脸上又浮现惆怅:“只是北衙六军除左右神武军外,其余均不堪用。”
“……”李漼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没想到京畿之地养兵十余万,结果却都是虚额。
北司那群老杂毛,竟然拿着十几万虚额从朝廷这里不断索取钱粮。
十二万六千神策军,每年度支近四百万贯,而今却有人告诉他,所谓骁勇善战的神策军,竟然连三万在额都凑不出来。
李漼不傻,只是掌握的情报不多,双眼都被北司那群人蒙蔽了。
如今得知了情报,他立马就猜到了北司群宦是怎么利用神策军敛财的了。
普通的兵额直接吃空饷,官位则是留给北司各家子弟,让他们吃食邑和俸禄。
亏他即位时,面对王宗实“裁汰兵额”之举还略带感激,如今看来,无非就是他们少吸几口朝廷的血罢了。
“四百万贯……”
李漼在心底呢喃这笔钱粮,心都快滴出血来了。
解决神策军的虚额问题,他起码能省下三百多万贯。
拿着这三百多万贯,完全可以重新编练十万大军,届时哪个藩镇还敢对朝廷跳梁?
只可惜他没有收拾王宗实等人的手段,面对这般情况,也只能忍气吞声。
可他也清楚,朝廷若是继续这样下去,那大唐说不定会亡于他的儿孙手上。
想到这里,李漼心里有三分侥幸,七分无奈。
侥幸在于大唐不太可能亡在他的手上,无奈在于自己明知道这些事情,却无法改变。
“囡囡……”
李漼面露苦色,抬头看向自家不过十三岁的囡囡。
“阿耶,囡囡在这里。”李梅灵握住了李漼的手。
感受着手中温暖,李漼沉默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此事你我父女知道便足够,你派出打探消息的那女子,便调来朕身边吧。”
李漼这话说的很明显,前一句用‘你我’,后一句用‘朕’。
前者是以父亲身份安慰,后者则是以皇帝身份来下令。
李梅灵闻言瞳孔紧缩,随后忍不住说道;“阿耶,那女子与我情……”
“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