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等道。
“今日没有贩卖牛肉,牛肉每斤作价在四十文到八十文左右。”
掌事实话实说,刘继隆也点头道:“羊肉便宜些,但百姓确实不容易。”
他回头看向百姓,挑了其中一名五六十岁的老翁询问道:“老丈,不知家中有几亩田地,几口男女,每年能卖多少斤粮食,换得多少斤钱?”
“我…我…我?”
“自然是您。”
老翁有些激动,确定是自己后,磕磕巴巴说道:
“节帅,我家中有一百八十亩熟地,十五亩垦荒地,家中有我与细君两人,另有四个郎君,长子参军牺牲了,另有三个女子。”
“家中去年留下口粮后,卖了七十石粮换了三万多钱。”
待老翁把家中情况说罢,四周百姓疑惑投来羡慕,亦或投来惋惜。
羡慕者,主要羡慕其家中田亩数量众多。
惋惜者,想来也是知道其家中田亩多数为抚恤田。
“三个郎君读书没有,女子嫁人了吗?”
刘继隆心里叹气,不免询问起来。
“都在松州坊内读书,女子还有两年才陆续婚嫁。”
老翁回应着,刘继隆也点点头道:“今日我刚去墓园祭奠,想来也祭奠到大郎君了。”
“多谢节帅!多谢节帅!”老翁作势要跪,刘继隆却扶住他:
“大郎君保境安民而牺牲,您若是跪我,我恐怕得折寿。”
“这…这……”
老翁不知道怎么说,刘继隆却扶住他,朝他作揖行礼:“如此便行。”
老翁连忙作揖回礼,而刘继隆也看向四周那乌泱泱的人群。
“可有家中不是工匠、不是烈属者?”
“有!有!”
百来人中,有七八人举起了手。
“我们是一开始就在狄道生活的,节帅!”
他们很激动,毕竟能与节帅说话,这是很大的荣耀。
“那位郎君请上前来。”
刘继隆做出请的手势,不多时便有一人挤到了前面。
他年纪二十七八,与刘继隆差不多,但身材却不过五尺二三寸,一米六五左右。
这样的身材,基本上是这个时代中,平民中的中等身材。
“节帅,我家中是狄道的,在洮州坊居住,家中有三十七亩公田,十二亩垦荒田,有阿翁、阿娘及我和弟妹五人。”
“去年留下口粮后,卖粮得了一千三百五十钱。”
“每年入冬后,为衙门制作麻布还能得个六百钱。”
男子的话,基本代表了除烈属、工匠以外,绝大部分平民的生活。
甚至男子的家庭,还是平民中中上的环境了。
饶是如此,全年除口粮外,也不过能有个两贯不到的收入。
“好大男儿,为何不去从军?”
“对啊,去从军也好啊!”
刘继隆还在思考,人群中却已经有了不少人在“教导”男子了。
男子却也无奈,只能道:“我阿翁年纪大了,弟妹尚幼。”
“我若走了,阿娘肯定种不完家中田亩,只能交给别人耕种。”
“即便有了军饷,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见男子这么说,那种教导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刘继隆这时也回过神来,思考过后说道:
“是否是年纪太大,当初未曾获得读书的资格?”
“嗯!”男子连忙点头,刘继隆闻言心底叹气。
陇右的教学资格有限,尤其是七年前。
这男子七年前就已经及冠了,自然没有获得读书的资格。
区区两贯钱的收入,基本上只够买柴布油盐酱醋茶等物,吃肉都是念想中的事情。
“你今日来西市作甚?”
刘继隆询问起男子,男子说道:“我来帮隔壁的王翁卖菜,每日可得五钱,午后王翁将菜卖完,我便去城外开荒。”
听后,刘继隆思量片刻,接着说道:
“我虽是节帅,却不能以权谋私,然你家中情况特殊,我便教你一招生财之道。”
“多谢节帅!”
话音落下,男子连忙作揖行礼,而刘继隆也看向肉铺掌事:“取纸笔来。”
“是!”掌事连忙取来纸笔,刘继隆见状思考片刻,随后挥手写下内容。
待墨迹变干,刘继隆将纸张取下,递给男子说道:
“这是一种小食,你回家让你那读了书的二郎为你解惑,尝试看看,应该能解开局面。”
陇右不是没有小食,但基本都是这个时代的小食。
刘继隆所写的小食叫做“驴打滚”,是明代才出现的小食,主要以糯米粉和黄豆粉制作而成。
“多谢节帅!多谢节帅!”
男子知道刘继隆不喜欢看百姓下跪,因此连忙三次作揖。
刘继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