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他们也一同破过不少案子,对方帮他的忙可也不算少。
没想到又要再次面对,朋友就是反派的局面,陆小凤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痛了。
木道人避开陆小凤的眼睛,接过托盘上的物件,脸上激动的神色,根本隐藏不住。
想当年,武当掌门的位置本该他来坐,可是师父不知怎的,找到了他在外娶妻生子的证据,改选处处不如他的石雁,还将证据交到石雁手中,用来拿捏他。
此事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他即便不甘心,也不能怎么着。后来他收了一个徒弟,将他培养得处处优秀,只可惜,石雁选择掌门时,却还是选了处处不如他徒弟的自家弟子,就连他师父临终之前,也同意了这样的决定!
自此以后,木道人就知道,有些东西,只能自己抢回来!
他握着谕旨和玉印,眼中爆发出陆小凤从来没有见过的贪婪、凶狠、可怕。
厅堂当中的灯火,在他眼里晃荡着游移不定的光。
今夜的大会,是他们狂欢的庆功会。
在座几十号人,一一论功行赏,他们这些人手下带着的下属,所得赏赐也交给他们自行分发下去。
一箱箱的珠宝流水一样,被擡进来又被擡出去。
烛火映照着珠宝上面流转的光华,照在一张张被珠宝迷住,贪婪又扭曲的面容。
配合着厅堂里面晃荡的烛火,飘摇的纱布帘帐,仿佛什么阴森可怕的鬼怪分赃现场。
叶蝉衣也爱钱,但……
“我看着银票的时候,面目也这么难看吗?”她扭头问能看见的两个伙伴。
陆小凤和楚留香都摇头。
“衣衣姑娘取财,向来取之有道,对钱财珠宝面露的是欣喜,而并非只想占有的贪婪,脸上表情自然不至于难看,反倒是显得真挚。”
碰上两个这么会说话的人,叶蝉衣放心了。
她故意长长舒了一口气,顺平胸口,无视隔壁人怒视的眼神,看向吴明:“这种大事,怎么不见宫九到来?”
吴明撇着茶沫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无踪。
“他……他牺牲了。”
宫九?牺牲?
叶蝉衣一脸不信。
吴明的表情沉重了许多:“他用自己的死,换来太平王的崩溃,才令南王的阴谋败露。陛下和他,本就是从小就关系密切的兄弟,要不是他,陛下一定很难平安无事。”
“等等……”叶蝉衣提出两个问题,“宫九怎么就和陛下是兄弟了?这太平王和南王,又是什么人物?”
花满楼他们也转向吴明,一脸求解的表情。
“宫九其实是太平王世子,南王有子,酷似陛下,他想要逼宫篡位,坐享江山。”吴明一脸悲痛模样,“要不是宫九意识到不对劲,排除万难带我入宫救驾,又以身死逼迫太平王放下刀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叶蝉衣他们四个:“……”
——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子没一句话是真的。
真实的想法,他们肯定不会如实吐出来,只是感叹:“真是没想到。”
事实还能这样被扭曲。
牛批。
“你们似乎并不惊讶?”吴明有些探究看着他们。
叶蝉衣霍霍完糕点,又给每个人分了一颗果子,啃得咔咔响:“惊讶,怎么不惊讶。只是我们现在为鱼肉,你为刀俎。难道你会给我们机会,入宫查明真相,看看你这宫九师父的救驾之恩有没有水分?”
吴明摆出个淡然的微笑:“此事,乃当今圣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圣上自有判断。”
“那不就结了,有什么好说的吗?”叶蝉衣吞下最后一口果肉,摸摸还没饱的肚子,道,“橘子皮老头儿,你们胜利会师的庆功宴,就一碟糕点,四五个水果,是不是寒酸了点儿?”
她不要脸地说:“好歹我们几个也算是配合,没有给你添太多的麻烦。这什么金银之类的犒赏,我们就不觊觎了,可这好酒好菜好肉食,是不是也要上一点儿?”
吴明:“……”
他眯着眼睛看这群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可那晚的确是宫九亲自带着皇帝,奔出南书房,与他汇合一起演戏。
接下来的一切发展,可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会有错。
江湖上决斗、谋划失败以后,无力回天也自然洒脱的人并不少,再者他们四个聚在一堆之前,也是这样的阔达之辈。
没什么奇怪……的吧?
估摸着是这四人太邪性,他听多了那些手段,心里有些发毛而已。
“酒菜早已备好。”吴明决定亲自盯着四人,“请移步后院。”
一群人热热闹闹便去了。
后院摆开十几桌宴席,酒坛子堆在一角,堆成了一座一人多高的酒山。
也不怕直接喝死过去。
海奇阔高声喊道:“今夜,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