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浓密的发丝,梳顺之后结合十字髻和堕马髻,梳了个稍显清冷的发型。
叶蝉衣用小镜子看,越看越是喜欢。
她问花满楼:“你哪里来的固定发型小工具?”
“昨日路边买的。”花满楼眉目温柔,和她说话,在她旁边落座,“之前听你头上发丝形状,都是绑发、束发更多,想着买点不同的试试看。”
温雅君子的手,摸着自己腰上挂着的荷包。
他多学点,衣衣下次想要什么发型,说一声就能有。
“谢谢花花。”叶蝉衣倾身靠近,十分自然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就好比花开花落,日升日降,吃饭穿衣,喝水呼吸一样自然。
刹那间,温雅君子仿佛看见蝴蝶蝶翼震颤,在日光下留下金斑,又似蜻蜓点水,轻掠而过,荡起涟漪圈圈,
不断扩散。
花满楼捏着荷包的手,收紧摩挲了两下,眉梢泛上笑意。
——她喜欢。
叶蝉衣伸手拉他:“走,下楼找好吃好玩的去!”
其余三人都很识趣,言明自己还不想出去,让两个人自己先吃先逛,他们稍后就到。
叶蝉衣和花满楼当然也听懂了他们话里的意思。
盛情难却,那就不却了。
叶蝉衣挽着花满楼的胳膊,上街吃喝玩赏去。
——等蝙蝠岛的船靠岸,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街上明灯引路,处处喧嚣。
他们挑选了一家临水的酒楼,坐到窗边。
酒楼甚是热闹,丝竹管弦之乐不说,人声也足够鼎沸。
叶蝉衣习惯性先扫了一眼酒楼内,才转过视线看窗外。
窗外夜静。
星河落水水亦明,水上短棹一灯清。
芦苇染白岸,白衣钓繁星。
叶蝉衣细声说与温雅君子听。
“那可是一位年轻公子?”花满楼温和含笑,“没想到竟还有人能在这样喧嚣的干扰里,静心垂钓,倒是好耐性。”
叶蝉衣拨弄着君子腰间垂挂佩玉的流苏:“谁说的。要是你有这个功夫,肯定也能两耳不闻喧闹事,一心只干手中活。”
钓鱼亦然。
“倒不然。”花满楼轻轻摇头,“花某也有心乱,不能平静的时候。”
叶蝉衣听得来劲儿了:“什么时候?”她拿着手上流苏,在温雅君子手上轻轻扫过,“……这样的时候吗?”
花满楼哭笑不得,将她作乱的手按住,清咳正色道:“花某失言。其实花某也能两耳不闻喧闹事,一心只干手中活。”
他不贬损自己还不成么。
“是吧。”叶蝉衣这才收回流苏,“我花花天下第一好。”
花花本花:“……”
这话他可没脸接。
温雅君子失笑,不多辩驳,心甚欢喜。
闲聊间,饭菜陆续上来。
饿了一整天的两个人,再顾不上说话,筷箸不停。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忘为对方夹菜。
“这个好吃,你尝这个。”
饭毕,两人携手同游。
并不是游街,而是往僻静处走动。
——譬如水边草地。
刚挑了个人没那么多的地儿,就见那清光一点的扁舟,顺着水流缓缓来。
“花花你看。”叶蝉衣拉动花满楼衣袖,指向扁舟所在方向,“那个白衣钓鱼佬过来了。”
两人坐到岸边草地,吹着迎面扑来的晚风。
坐在船头闭目钓鱼的白衣公子哥:“……”
总觉得“钓鱼佬”三个字,有点儿怪怪的。
扁舟近了,叶蝉衣才看清楚那坐在舟上的白衣人,竟然是一个很年轻的公子哥。
面相温文尔雅,斯文俊秀。
花满楼只是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咕噜——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动静,小船上那人拿着鱼竿一跃而起,朝水面拍去。
啪——
刚露头的一个男人,被鱼竿抽得从水中拔起,朝岸上摔来。
——就落在叶蝉衣他们坐的地方不远处。
叶蝉衣扶着温雅君子的肩膀,侧身看热闹。
“这人武功好高,至少也有半步宗师了吧?”叶蝉衣好生羡慕。
看着那么年轻,怎么功力这么深厚。
白衣公子哥重新落在舟上,点脚借力往岸上一跃,拿着鱼竿落在埋伏男人身前。
水上,扁舟微晃,搅碎星河。
“你是谁?为何埋伏我?”白衣公子哥将鱼竿的线慢慢收起,说话的语气还算温和。
被偷袭了还能说话这么温和的人,江湖上并不多。
埋伏男人并没有说话,而是撑起身,屈膝蹬腿,再次冲了上去。
白衣公子哥轻叹一口气,收线将半的鱼竿朝埋伏男人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