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三个问题(2 / 5)

暗香在这半封闭的小小空间,越来越浓郁。

一呼一吸之间,尽是彼此身上混合的香气。

温雅君子闭上眼睛,喉结滚动,艰难滚出一个:“有。”

有的。

怎会没有。

他虽恪守君子之礼,也尽力按捺自己想法,可心上人靠近时,又焉能时时刻刻毫无想法。

那“有”字,是他在坦诚内心龌龊。

君子脸上满是愧疚,与羞赧。

浓眉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叶蝉衣忽觉,自己像是《聊斋》一书里,勾着和尚破戒的妖娆女鬼。

呸!

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才不是女鬼,她花花也不是和尚!

“好。”叶蝉衣又换了个姿势,手横在枕上,脸颊侧靠手背。

温热的呼吸,穿过发丝,直接随着最后一个问题,在君子耳边炸响。

他忍不住撑起手,想要起身。

叶蝉衣放弃两人发丝,右手食指轻轻按在花满楼肩膀。

轻轻的一下,却像有万钧之力。

花满楼整个人僵住。

他怕挣扎中,真让叶蝉衣肩上伤口重新绽开。

那食指顺着衣物,从肩膀滑落手肘,最后按在他青筋鼓胀的手背上。

叶蝉衣默念三遍“夹子音注意事项”,才开口。

甜腻混上清冷声线,中和以后,奇妙地成了绵软清甜的嗓音。

“要吗~”

花满楼整个人僵成一樽雕塑。

叶蝉衣脚弓往后,一个蝎子摆尾,踢起另一片香纱帐子。

半透明的香纱像水一样滑落,彻底遮盖住这片空间。

意识沉沦之前,花满楼想起了前些日子,去山湖游玩时候,看过的那一片星幕。

他自然看不见山色星光,可叶蝉衣也似如今这般,在他耳边,细细说与他听。

混着耳边回响的虫鸣与水流,令他轻易在脑海里勾勒出星汉山河图。

彼时。

他们横躺在一叶长且窄的舟中,肩并肩躺着。

头顶星光灿灿满苍穹,远山叠峦,幽蓝暗幕一线白。

长舟破湖心,水涟涟。荡开一圈圈涟漪。

随船漂游好一阵,叶蝉衣来了兴致,伸手握住竹竿,站起来要划船。

她起身的动静大了些,长舟一阵晃荡,花满楼的手紧抓住舟边,稳住身形。

“衣衣?”

叶蝉衣双手握住刚好用手圈一圈的竹竿,开始划动。

她没撑过船,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过,竹竿每撑一杆都必须放在船尾处的水里,入水时候,竹竿就得稍微歪斜,再用力握住竹竿,手上下交叉,靠它控制船的方向。

如此,才能保证船行进的方向精准。1

只是看和听,比起亲自动手的距离,和岭南到沙漠差不多远。

她不得章法摆弄了一阵,将长舟弄得晃晃荡荡,差点儿把人摇下去。

温雅君子叹息一声,用自己的大掌包住那双冰玉一样的手,教她如何渡湖。

花满楼的手,向来是稳的。

哪怕贴着她手背的掌心,出了一层薄汗,也并不影响。

慢慢,叶蝉衣渐入佳境,已能独自掌舟。

君子便松了手,重新躺回舟中,听叶蝉衣继续给他说漫天星子,满山青黛,还有那星光下粼粼的水波。

山间的风轻柔吹拂着,送来一阵远方草木的清香,带着些许春日潮湿泥土的腥气。

耳边除了竹竿入湖的水声,还有埋伏在山湖四周的雄蝉鸣叫,吱吱响个不停,让他疑心夏日是不是就要到来。

他醉心在这泛波的夜。

耳边却传来心上人撒娇的抱怨:“手累了,想被花花亲一亲。”

一张细腻柔滑的脸蛋,凑到唇边来。

花满楼清润的眉目,越发柔和。

他仰起脖子,露出一段绷直了青筋,布满汗迹水痕的脖子,花瓣一样的唇,轻轻贴在她的眼皮上。

——是无比珍惜的一吻,像是在亲吻易化的冰雪雕成的神像一般,带着几分虔诚。

叶蝉衣的目光直了,愣了一瞬。

随即,狂风暴雨一样的喜悦,在心底狂卷,害得她面上反倒是愣住,不知做什么表情的好,只浅浅抿出一个根本压不住的笑。

眸中摘取了天上星光安置一样,亮得熠熠闪烁。

满足!!!

叶蝉衣瞬间觉得不累了。

君子重新跌回长舟,眼角微微泛红,带着一点潮湿,闭上了眼。

此时。

一尾鱼从湖中跃起,肥硕的身躯带起一片水花。

水花飞溅。

叶蝉衣身体后缩,用手挡着四溅的水花。

比银铃还好听的清泠泠如山泉碎玉的声音,响遍湖光山色,星子天幕之间。

天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