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大清早的,除了吃朝食,外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
楚留香将手中诗卷一收,浓眉里染上了和陆小凤如出一辙的调侃。
“谁说她们是今早出去的?”
花满楼:“……她们昨夜什么时候出去的?”
“唔……”楚留香道,“戌时三刻还是亥时来着,有些不大清楚。”
惆怅花满楼,闭了闭眼,道:“陆小凤跟着?”
“嗯。”楚留香把手一背,“花兄,这事儿可跟我无关,我也是刚从外头回来,听闻此事后就在这里等你来。”
他可真是怕老实人生气。
虽然……咳,熟识的人都知道,这个老实人也没有那么老实。
花满楼想到他娘的真实性情,只感觉眼前一黑。
惟愿陆小凤能劝好他娘吧。
对此,身上挂满了盒子,还惨遭抛下的陆小凤表示,这花夫人……不太好劝。
“花兄啊花兄。”墙头传来某人声音,“我可尽力了,但劝不住。”
别看花夫人一副杨贵妃娇儿无力、养尊处优的模样,真打起来,他可不是敌手。
“喏。”陆小凤朝花满楼丢了一封信,“伯母说借衣衣姑娘两日,明日贵客来访之前,定当还人。”
花满楼单手接住,拆开信封一摸。
果真是他亲娘的笔迹,挥笔之间比陆小凤还要洒脱放浪。
陆小凤翻身下来,打了个哈欠:“对了,门口还有三车礼物,是伯母买给衣衣姑娘的物什,等会儿家丁应该会送进来。”
花满楼:“……”
楚留香忍住嘴角笑意,拍了拍他肩膀:“还要去找人吗?”
“不用了。”花满楼将手中信封一折,“我去找我爹。”
按她娘的能耐,想要躲起来,他们掘地三尺都找不着。
除非……
他爹出马。
花满楼疾步如风,奔向书房。
书房里。
花老爷正襟危坐,一手执笔,一手算盘。
“爹。”临到书房前,花满楼收拾好匆忙的脚步,变得不疾不徐,“娘亲出门去了,这两日不回,您可知此事?”
花老爷头也不擡:“知道,她和我说过了。”
“听说,娘亲买了两套男装。”花满楼不紧不慢补充道。
花老爷的笔,重重怼到了账本上。
他将毛笔丢到旁边的箩筐去,朝门口喊道:“阿平,备马。”
花满楼听着花老爷匆匆离去的脚步,甚是满意。
他紧随跟上。
坠在后面的楚留香问道:“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无事,你歇半天。说不准霍天青会提前到,你帮忙注意着点。”花满楼笑道,“估计不用几个时辰,我们就能回来了。”
他爹找他娘,很有一手。
楚留香也算是看多了这样的场面,摸了摸鼻子道:“行。”
他挥着手中诗卷,和花满楼别过。
此时。
叶蝉衣斜躺在一家青楼榻上,思考人生。
她一身白衣,头发高束,面容清冷,神色漠然,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
旁边给她喂酒的姑娘,还有些忐忑不安,又不敢离开。
斟酒时,那手抖得壶嘴和杯子打架。
相比之下,花夫人一身暗紫男装,一腿屈着,一腿支着,让一个粉衣美人仰躺在她怀里。身形明明歪斜着,却透着一股子熟练的风流肆意。
她的装扮虽能看出女儿身,可也飒爽利落,不输男儿。
——和对方女装时候娇柔的感觉,完全不同。
青楼的姑娘,瞧着十分喜欢花夫人,除了弹奏乐曲那位,实在不好挪动,只好眉眼传情,其他的女子,都有意无意接近她,揩一揩。
花夫人来者不拒。
“柳某看姑娘中堂饱满,脸颊润泽,十分有富贵相,肯定是个很受欢迎的姑娘,能得姑娘喂酒,在下实在有福。”
哦,对方夸人的时候,一脸真诚,看不出半分轻挑。
哪怕身处万花丛中,也像是在开什么庆功宴,与众同乐一样。
关键是,大家争宠还争得很和平,你挤我推都没有,全心全意伺候周到。
——水母阴姬见了,一定会羡慕哭。
——说不准皇帝老儿也挺羡慕的。
将一众大姑娘小姑娘都夸完,花夫人回头找叶蝉衣。
“叶公子,来!”对方手一撑,也上了榻,歪在她旁边,“感觉如何?”
叶蝉衣从昨日逛街开始回顾,珠宝铺子、衣裳铺子、首饰铺子、古董铺子……只要是她多看了两眼的东西,花夫人都大手一挥。
“既然我们衣衣喜欢,那就包起来。”
那豪爽的样子,让她一秒沦陷。
要是再多0.0001秒,那都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随后,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