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许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知道姜如月说得对，他们原本计划今天晚上就出发去海岛，现在因为东东，行程只能推迟。

可他看着房间里熟睡的东东，又实在不忍心把他送走。

顾嘉许轻声说，“如月，对不起。”

“东东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没办法把他一个人丢下。”

“我们先把他照顾好，等他情况稳定了，再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他，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再去海岛接妈妈。”

姜如月看着顾嘉许认真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

她知道顾嘉许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东东受苦。

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我们得尽快处理好，别让妈妈和阿姨等太久。”

顾嘉许松了口气，伸手握住姜如月的手：“谢谢你，如月。”

姜如月没有说话，只是靠在顾嘉许的肩膀上，心里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总觉得，把东东带回来，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新的麻烦。

可看着顾嘉许欣慰的样子，她又把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清晨，阳光刚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客厅，就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顾嘉许拄着拐杖冲进厨房时，看到东东正站在餐桌旁，白色的牛奶顺着他的蓝色睡衣往下淌。

地板上撒满了玻璃碎片，而姜如月手里拿着一个空牛奶瓶，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回事？”

顾嘉许快步走到东东身边，蹲下身查看他有没有被玻璃划伤，语气里带着急切。

东东眼睛一红，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拉着顾嘉许的袖子，小声说。

“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帮阿姨拿牛奶，不小心没拿稳，阿姨就……”

他话没说完，就委屈地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

顾嘉许心里一紧，转头看向姜如月，眉头皱了起来。

“如月，东东还小，手滑很正常，你别对他这么凶。”

姜如月愣住了，她手里的空奶瓶差点掉在地上。

她明明是看到东东故意把牛奶往身上倒，才上前想阻止。

结果玻璃瓶被他推到地上摔碎了，怎么到了东东嘴里，倒成了她的错？

姜如月急忙解释：“嘉许，你别听他胡说。”

“是他自己把牛奶倒在身上的，我根本没碰他。”

“阿姨，我没有……”

东东哭得更凶了，紧紧抱住顾嘉许的胳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嘉许看着东东满身的牛奶和泛红的眼眶，再看看姜如月略显激动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偏向。

他叹了口气，拿起纸巾给东东擦了擦身上的牛奶。

“好了，别说了，我先带东东去换衣服，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小心玻璃。”

姜如月看着顾嘉许扶着东东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气又委屈。

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被误会成了欺负孩子的人。

她蹲下身，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指尖不小心被划破，鲜血滴在白色的地板上，格外刺眼。

姜如月叹息一声，只以为小孩子贪玩并没有在意，可下午的时候，东东一个人在客厅玩积木。

午后阳光洒下来，他正认真堆着积木，姜如月多看了一眼，就回了书房。

可她正在看文件时，顾嘉许牵着东东冷脸出现。

“如月，如果东东是哪里得罪你了，就直说，没必要这样。”

姜如月听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嘉许。”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而顾嘉许看在眼里，只是失望，他觉得东东并不会说谎。

最关键的是姜如月之前就明确表示过，不喜欢东东，看见就会不舒服。

他也懒得当着孩子面，再跟姜如月多说什么。

“算了，你下次注意就行了。”

他丢下这样一句话离开，姜如月只觉得茫然，她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但顾嘉许都已经走了，她也不好再追上去，只是觉得心里别扭。

晚饭时候，姜如月主动倒了牛奶给东东，认真开口。

“东东，多吃点饭。”

东东笑意盈盈答应，大口大口吃着饭，又喝完了牛奶。

之后两个小时，东东都没有什么不对劲。

可深夜时，顾嘉许忽然被人叫醒。

“先生不好了，东东小少爷上吐下泻。”

顾嘉许心里咯噔一下，快步来到东东的房间，就看见医生和下人正围着他忙碌。

空气中都带着一股焦灼，顾嘉许想要靠近，可医生已经走到门口，神情严肃询问。

“顾先生，请问小朋友晚餐有吃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

那一瞬间，顾嘉许就想到了那杯牛奶，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