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许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
贺清辞提到外公时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心里莫名发沉。
果然,当天晚上,顾嘉许就接到了外公的电话,听筒里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怒斥。
“嘉许,你太过分了,清辞再怎么说也是如意的儿子,你把他赶尽杀绝是什么意思?”
“外公,他做的那些事……”
苏振宏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不管他做了什么!”
“你们苏家的公司容不下他,我柳家的产业还能给他口饭吃。”
“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去‘老柳记’火锅店当副总,明天就上任!”
顾嘉许愣住了,“老柳记”是外公年轻时创办的连锁火锅店。
虽然规模比不上苏氏集团,但在本地有二十多家分店,也算小有名气。
外公这是铁了心要护着贺清辞。
“外公,贺清辞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把他放进‘老柳记’,只会……”
外公声音冷了下来,“够了。”
“我看你就是容不下我们苏家的人,这事不用你管了。”
电话被狠狠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顾嘉许捏着手机,胸口像堵了块巨石,又闷又沉。
他能理解外公对柳如意的愧疚,却没想到这份愧疚会让他是非不分到这种地步。
姜如月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过来,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别气了,外公只是一时转不过弯,等他看到贺清辞的真面目,总会明白的。”
顾嘉许叹了口气,把她拉进怀里。
“我是怕贺清辞在‘老柳记’再闹出乱子。”
姜如月抬头,眼里闪着清亮的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们都能应付。”
“倒是你,被外公骂了一顿,肯定不好受吧?”
她突然笑了,晃了晃手机。
“我订了明天的游乐场门票,我们去放松一天,什么都不想,好不好?”
看着她眼里的期待,顾嘉许的心渐渐软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游乐场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姜如月拉着顾嘉许坐过山车,玩旋转木马,吃棉花糖,像个孩子一样笑得没心没肺。
顾嘉许看着她飞扬的发丝和灿烂的笑脸,心里的憋屈和烦闷渐渐消散。
跟着她一起疯闹,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傍晚,两人手牵手走出游乐场,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嘉许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谢谢你,如月。”
“谢我什么?”姜如月歪头看他。
“谢谢你总能让我开心。”
回到家时,管家迎上来,脸上带着几分遗憾。
“先生,小姐,柳老爷子下午来过,等了快两个小时,说有话想跟您说。”
“后来看您没回来,就先走了,让我告诉您——他不生气了。”
顾嘉许心里一紧,“他没说是什么事吗?”
“没说,就说让您有空给他回个电话。”
顾嘉许皱起眉,外公突然转变态度,还特意跑来家里,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说一句“不生气了”。
他拿出手机,想给外公打过去,却又犹豫了。
万一贺清辞又在旁边煽风点火,岂不是又要争吵?
姜如月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明天我们亲自去看看外公吧,当面说清楚。”
顾嘉许点了点头,心里却隐隐有种预感。
贺清辞进了“老柳记”,恐怕不会安分太久。
这场较量,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管家焦急的声音把顾嘉许和姜如月从睡梦中叫醒。
“先生,小姐,不好了,柳家老爷子病倒了。”
顾嘉许猛地坐起身,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刚才柳家的佣人打电话来,说昨天从咱们这儿回去的路上,遇上大暴雨。”
“淋了雨,半夜就发起高烧,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医生说老人家身体底子本就虚,这次恐怕……恐怕不太好。”
顾嘉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昨天还在电话里跟外公争执。
如果他早点回来,如果他没有置气,外公是不是就不会淋雨生病?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愧疚。
“是我的错,都怪我,我不该跟他顶嘴,更不该让他等那么久。”
姜如月看着他自责的样子,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嘉许,这不是你的错。”
“外公要是真有急事,完全可以打电话给我们,没必要在雨里等。”
“或许还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