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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听话地拉上窗帘,厚重的布料隔绝了月光,车厢瞬间陷入浓稠的黑暗。硬座硌得脊背生疼,可连日的疲惫还是如潮水般漫上来,她歪着脑袋,在火车规律的摇晃中坠入梦乡。
梦里陆川逆着光走来,白衬衫下摆被风吹得鼓起,还是他们初相见的模样。九月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口,絮絮叨叨说起火车上的见闻:老夫妇分享的家乡故事、十块钱盒饭的香气、卫生间令人皱眉的狼狈。她讲得急切,声音却越来越哽咽,那些独自吞咽的不安、对未来的忐忑,化作滚烫的泪珠砸在陆川手背。
现实中,火车正穿越某个隧道,轰鸣声骤然放大。而在九月的梦境里,陆川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把她圈进怀里。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混着熟悉的洗衣粉味道,让她想起每个晚自习后并肩回家的夜路。那时他们总说“距离不是问题”,此刻却在漫长铁轨的两端,隔着无数个未发送的晚安消息。
汽笛声穿透夜色,惊醒了浅眠的旅人。火车碾过铁轨接缝,发出“哐当”声响,载着九月的思念与期待,继续驶向北方那座陌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