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在的饥饿野兽……
可能到那时,挑战才算真正开始。
……
夜的寒意伴着太阳升起缓缓消散。
换岗时的保尔依旧保持着沉默,不知是因为没睡好还是还未调整好状态,看起来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甚至比睡前更糟糕。
……
陈舟被叫醒时已经是上午八点钟左右。
太阳虽然已经挂在天上,大地也明晃晃的,草原上却残存着一股凉意。
篝火中添了许多燃料,火舌舔舐着行军锅底,肉汤早就沸腾,翻滚的水泡中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三只小锯齿虎崽本来围着保尔等着吃煮熟的肉条,见到陈舟出来,纷纷跑了过去。
带着三个跟屁虫来到篝火旁,端起挑战者留下的木碗,拿起木勺舀了一勺热汤,看了看保尔的脸色,陈舟关切地询问。
“你是不是病了?”
保尔摇了摇头,没说话。
见状,陈舟忙走上前去摸了摸保尔的额头——
烫得吓人。
“高烧了。”
“妈的,病了你怎么不说?”
扶住保尔已经有些打晃的身体,陈舟再次将手心按在保尔的额头上,感觉这个大个子至少高烧到了38°,这已经是个非常危险的温度了。
但令陈舟头疼的是,杀死另一队挑战者缴获的战利品中并没有用于治疗风寒感冒的药。
他倒是掌握一些辨别的中草药,可这里是史前世界,就算他能找到那些草药,眼下需求急切,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到。
“只能先物理降温,然后再补充水分和电解质,先防止体温继续升高了。”
缺医少药,陈舟只得将保尔扶起,然后不由反抗地把这个大个子扛在肩上塞进了庇护所。
随后他倒空行军锅内的肉汤,舀了一锅河水,加热到30°左右将忍者的腰带丢入其中浸泡,让保尔自己拿这根湿哒哒的布带擦拭脖颈两侧、腋窝、手心脚心等大血管流经部位。
这可以有效地帮助保尔降温。
在保尔擦拭时,陈舟解开了捆绑木梁的伞绳,将庇护所的房盖掀掉了一部分,使外面的风能够吹入庇护所。
此时时间大概为上午九点,气温已经升高到22°左右,正是适合通风散热的温度。
把保尔丢在房里独自降温,陈舟开始想办法弄盐水给保尔补充电解质。
然而身在荒野,根本无盐可用。
若是追逐鹿群或许还能找到露天的盐石,但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无奈,陈舟只能寻找在河岸附近的野兽,杀掉它们放血——
动物的血液中含有钠、钾、钙、镁等,这些就是人们常说的电解质,除此之外还含有葡萄糖、氨基酸等营养成分。
在食物资源匮乏的冬季,猛兽杀死猎物后往往会趁着猎物心脏还未停止跳动撕开脖颈处的大动脉痛饮鲜血,补充缺乏的营养。
从某种角度上讲,血液是生物自己生产的电解质补充液,只不过它的味道让人难以接受罢了。
……
前后擦拭过两次身体,喝了差不多半斤鲜血,保尔的面色总算有所好转,因高烧而迷离的双眼也重现了神采。
蜷缩在庇护所中,他嘴角的胡茬上挂着殷红的血渍,见陈舟端着行军锅要往外走,竟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陈舟,我不是个合格的搭档,我一直在拖累你。”
他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哽咽着说道。
“昨天晚上我就知道我病了。
我知道我又要打乱你的计划,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样,我总是这样提供不了帮助。
我愧对自己的名字,我没有保尔·柯察金那么坚强。
陈舟,我想我做不成英雄了。
你把我留在这里自己走吧,我相信你一个人会更适合这场挑战……”
庇护所门口,遮住阳光的陈舟转过了身。
“达瓦里希,苏维埃共和国的伟大导师就是这样引领你们前进方向的吗?
如果你不想拖累我,就像个爷们儿一样站起来,跟我走完接下来的路。
如果你想去死,就死的有价值些,死在属于斯拉夫人的漫长寒冬,或是死在猛兽的爪牙下,死在敌人的攻击中,而不是在这里像个被打垮的流浪狗一样自怨自艾。
我一直把你当真正的搭档,对等的朋友看,你怎么能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而变成这样?”
放下手中的行军锅,陈舟猛地起身——
他的身高超过庇护所,平时必须弯着腰才能在其中行走,这一起身直接掀翻了头顶的房盖。
伴着碎枝和覆盖在其上的苔藓泥块纷纷扬扬地洒落,更多光芒撒入了庇护所。
“保尔·柯察金,站起来!
别缩在这里当懦夫,你难道不想做完成挑战的英雄吗?”
听完整番话的保尔满脸通红,他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