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2 / 2)

面石崖正浸在残阳里。半插进云里的岩壁泛着青灰,铁锈色的岩纹如老龙鳞甲,被岁月啃出深浅不一的沟壑。最险处不过半尺宽,悬在离谷底三百丈的虚空,连山雀都会绕着飞翔。

崖缝里挤着几株野杜鹃,残红落了半肩,倒把赭色石皮衬得更孤绝。偶有碎石被风掀落,“咔嗒”坠向雾海,半天才传来闷响,倒像是大山打了个喷嚏,声如闷雷,生生震耳。

最奇的是崖腰那株老松,根须扎进石缝足有两尺深,虬枝却偏要往云里探,松针上凝着的露水,正一滴一滴,坠进三百丈下的深潭,荡开一圈圈银纹,又被风揉碎在了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