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曹操入草原后,迎来的第一场败仗。
本欲派使与北匈奴结盟,却遭胡军偷袭大营,一场猝不及防的遭遇战,令曹操惨遭大败,营中女眷被抢走无数。
就连曹操常御之女,亦被人夺之。
曹操也纳闷。
孤与匈奴并无深仇大怨,甚至在中原时,亦有结好之礼。
何故如此?
遂召张合问其故,张合狼狈叹气:
“末将亦茫然。胡骑骤至时,臣念及两军无隙,欲遣能通胡语者往释来意,冀止干戈。然匈奴兵将如衔恨久矣,见我军兵马,不由分说便举刃相向,那通译之臣当场殒命,连半句辩解之言亦未能传。
彼辈唯以屠戮为念,誓灭末将所部,末将拼死力战,方得孑身脱逃,实乃罪该万死!”
曹操未怪罪张合,而是气得拍案大怒:“竖子无状,孤要踏破匈奴。”
“丞相,且慢……”
荀攸探手相阻。
曹操强抑怒气:“公达,还有何言?”
“丞相昔日所结好者,乃是南胡呼厨泉部,与我朝素来有通好之谊;而今我等身处之地,却是北胡疆域,汉化程度远逊南胡,此部与我大魏的亲善之情,较南胡要淡薄许多啊。”
所谓北胡,不仅仅包括北方匈奴人,还包括鲜卑各部。
多民族互相融汇,又互相征伐。
可未曾想,竟皆与汉如此敌对!
“那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让说,如此无理,孤必灭之。”
“在下只是有个担心。”
“有何担心?”
“在下窃以为,此恐是诸葛孔明之诡计:其必是暗中遣人伪扮我军将士,对北地鲜卑诸部发起突袭。彼辈不知是计,只当是我军无故挑衅,故而才对我等如此敌视,欲除之而后快啊。”
“嘶……”
曹操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觉有理,遂瞪圆了眼睛:“诸葛村夫,何以何以歹毒至此!”
众将皆愤而不言。
“孤自西退黄沙之地,一路欲进凉州而不得。翻山越岭,穿漠渡河,风餐露宿,形容枯槁,几欲成那蛮夷胡人也!此等颠沛流离之苦,皆拜诸葛村夫所赐!今彼又施毒计,诱胡人与孤为敌,断孤归朝之路,害我将士枉死——此仇不共戴天!诸将听令!”
“在!”
“孤今日立誓:待孤踏平阻碍、归返许都之时,纵舍弃半壁河山,宁要从此声名受累、天下非议,也要将那诸葛村夫生擒活拿,剥其皮、抽其筋,碎尸万段以祭我阵亡将士!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众将抱拳,齐声道:“喏!”
曹操舒缓了一下心中郁火,看向了诸位谋士。
“各位,可有破局之策?”
张松此时纵恨,也只得无奈道:“可否立旗示好,再互使通信?”
也就是说,在大旗上用胡语写明结好之意和赠礼诚意。
给下一步谈判创造机会。
“公达,此计可行否?”
可荀攸的回答是:
“在下斗胆揣测,以诸葛孔明之智计,断不会只行伪我军攻胡之策。
其必是先遣人立我军旗号,向胡部示以善意:或假意许以粮草牛羊,令其放松戒备;待胡部放下敌意、再猝然发难,设杀胡部首领与精锐。
如此一来,胡部既遭重创,又亲眼见我军旗号,必认定是我军背信弃义、蓄意加害。”
曹操听这话,大吼一声“啊”!
猛地抬手将案上的兵符、竹简尽数扫落在地。
帐中文武皆肃然。
曹操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公达,可有良策。”
“并无良策,只有一愚策。”
“说!”
荀攸酝酿了一番,给出个无奈之策:“我们只有生擒胡人首领或者重要将官,言明结好之意,方能转达心意,否则,断难破局。”
“生擒?”
曹操闻言,眉目微醺,似生计来。
……
距曹操大军三百里外,赵云奋勇生擒胡族大将乞伏炽磐,设酒宴相邀。
当面陈明代大汉丞相曹操缔结友好之意。
乞伏炽磐见礼宴丰厚,又观赵云面色正直宽厚,一看就不像会说谎的人。
于是应其之约,与之会盟。
而待其兵马尽至,马超却早已设下伏兵,一举尽夺其部众马匹。
如此手段,至此已是第三次得手。
诸葛亮身着胡裘,手握羽扇,正观塞北之风光。
他确信,再给曹操一年的时间,亦未能得入中原之境。
也不知现在许都情势如何?
更不知曹操一朝归得许都,得知京师当今状况,又会是怎样一番心情。
曹丕本非平庸之主,论及文韬武略,或许稍逊其父曹操一筹;但论起心机谋算、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