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刚才可是听人说了,除了您,就连王郡君和十三娘都受了伤呢。”
傅母像个老母亲般,对着王姮絮絮叨叨。
“好!我知道了!”
王姮知道傅母是真心疼爱她,她珍惜这份“母爱”。
对于傅母的唠叨,她不会心烦,反而耐心的听着。
相较于傅母能够发泄出来的关心,某人的沉默,更让王姮心惊胆战。
这人,不会生气了吧?
怪她不该走出他给她设定的“保护圈”?
怪她不知照顾自己,还受了伤?
深夜,正寝室。
已经换成玻璃窗的窗子,并没有完全关闭,而是留了一个缝隙。
丝丝缕缕的夏日凉风,透过缝隙,吹进了房间,拂去了初夏的燥热。
吱嘎!
窗子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翩然跃入。
他姿态轻盈,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噗!
手指微弹,一粒石子精准的将榻前守夜的丫鬟送入更深的昏睡。
他缓步靠近,抬手撩起层层帐幔。
宽敞的床榻上,绝美少女已经安然入睡。
她的呼吸声,细微、有规律。
楼彧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将少女全都收入眼中。
一双狐狸眼,宛若探照灯,从少女的头发丝到她的脚趾,一寸寸的划过。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少女的腰腹。
少女盖着薄薄的锦被,将脖子以下都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就连那俏皮的小脚,今晚也没有探出被子。
而腰腹处,更是被裹得紧密。
楼彧深深的望着,他知道,小丫头的双手就在这里。
她的睡姿很是端正,正面仰卧,双手叠放。
除了一双小脚,偶尔会顽皮的伸出被子,她几乎一动不动。
楼彧看了好一会儿,才欺身上前。
在脚踏上跪坐下来,伸手探进那锦被,分别将少女的两只手都拉了出来。
经过药膏的安抚,原本红彤彤的掌心,已经变成了浅粉。
这色泽,只比平常的白中透粉,略深些。
柔嫩的掌心,也只剩下了些许浅色的磨痕。
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楼彧轻轻握着,细细摩挲着,“娇气的丫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不是戴了手套嘛,怎么还能磨伤?”
“……你说,这都怪谁?”
“我不喜你出去,不想你不乖,可你就是不听话。”
“打马球有什么乐趣?与人争斗又有什么好?”
楼彧一边低低的呢喃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他从宫中弄来的玉肌膏,最好的祛疤外伤药。
有伤疤,可以祛除。
没有伤疤,亦可养肤美白。
楼彧细心的为王姮涂抹,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着那柔嫩的掌心。
“……今日,我们琅琊公主可谓是惊艳四座!”
“经此一赛,京城上下都会知道,我们琅琊公主,不但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芙蓉面,还善骑射、精于击鞠。”
“阿姮,这般高调,俨然成了天上璀璨的星辰——”
但,你能接受这种“高调”所带来的后果吗?
你以为,公主的尊号,就真的能够保护如此美丽的你?
“傻丫头,你果然被我宠坏了!”
任性,还天真!
外面的世界,真的远比你想象得更为复杂、更为残忍。
萧无疾回京了,独孤家要被清算。
突厥王庭,尤其是那位前朝公主,定不会放过这次出兵的机会。
大虞朝,新皇登基不足一年,朝堂还没有彻底稳固。
即便圣人有着踏平突厥的雄心壮志,也有王姮帮忙筹措的军饷,朝上诸公也未必支持。
若是再有有心人兴风作浪……
楼彧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幽光。
……
次日朝会,便有御史弹劾独孤家贪墨军饷、勾结外敌等不法事。
相关的人证物证,十分齐全。
那位前朝太子,也被拉了出来。
朝堂上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听了太子的讲述,都禁不住有些错愕——
卢国夫人竟蠢笨至此?
哦不,卢国夫人只是个老妪,她固然犯了错,可独孤家就真的那么无辜?
独孤雄作为家主,没有发现冀州老家的异常,有着失察之过。
独孤家作为大虞的臣子,却包庇前朝太子,还勾结突厥,试图颠覆新朝,有着谋逆之嫌。
贪墨军饷,杀良冒功等罪名,跟这些比起来,反倒没有那么的严重。
但,既然要清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