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详细、深入。
某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周既明都查了出来。
圣人缓缓听着,好半晌,才幽幽的说了句:“郑才人与郑家有仇?她非但不会帮着贤妃,反而有可能故意利用这层身份,陷害贤妃?”
周既明低着头,没有吭声。
片刻后,他才沉声说道:“臣查到,郑才人的弟弟,在骊山书院读书,与他交好的同窗中,有德妃娘娘的远房侄子。”
圣人微微蹙眉。
怎的还牵扯上了德妃?
德妃与贤妃一样,都是他早年的侍妾。
德妃育有三子两女,夭折了两子一女,未入续齿,如今仅存一子一女。
儿子在皇子中排行第六,出生的时候,圣人已经做了齐王。
年纪小,没有战功,亦没有太过突出的才能。
直到现在,六皇子甚至都还没有封王。
他这般情况,别说跟太子相比了,就是赵王、燕王、魏王等,也都稳稳的压他一头。
圣人对六皇子并不十分看重,更没有想过将他列为继承人的候选。
一来,圣人有最优秀的太子,同样嫡出的燕王、魏王,都无法跟太子相比,也就不用说庶出皇子了。
二来,庶出的皇子中,有还算卓越的赵王,还有圣人偏爱的九皇子。
六皇子可谓是不上不下,怎么轮,都不可能轮到他。
圣人真的从未考虑过六皇子。
但,圣人不想,并不意味着旁人没有野心。
再者,崔德妃此次,也不是亲自动手。
她利用了郑才人,就算事发,大家也会按照常理的去怀疑郑贤妃。
流言事件,不能扳倒姜贵妃,却能干掉同样有年长皇子的郑贤妃,于崔德妃而言,亦算是一种成功!
圣人脑子飞快转动。
作为男人,作为皇帝,他素来不屑关注后宫女子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
但,不屑不等于不懂。
有了百骑司调查来的线索,再从利益、人心等出发,圣人很快就理清了事件,得到了接近真相的猜测。
崔德妃借刀杀人,妄想来个一石三鸟。
郑贤妃看似冤枉,也并不无辜。
郑家的内斗,郑贤妃是既得利益者,她的父亲刻薄族人,引发了祸事,她便应当承受后果。
作为位分高的皇妃,她却没有察觉郑才人的异常,这才让自己落入被陷害的境地。
整件事中,唯一清白且无辜的人,便是姜贵妃。
她本无意后位,却被肆意污蔑——
等等,阿姜真的不想当皇后?
那可是天下女子最尊贵的位份,是无数女子心心念念的追求。
圣人不动声色,却暗暗将这个疑问记在了心里。
……
皇后停灵二十七天,于钦天监选定了下葬的吉日被送去皇陵安葬。
出殡这一日,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外命妇,诸皇子、公主、王爷、宗室,还有众嫔妃等,全都一身缟素,悲恸痛哭的送葬。
经过近一个月的折腾,哪怕年轻如王姮、王棉,也都被折腾得嗓子干哑、脸色惨白。
瘦了一圈的身形,走路的时候,都有些微的摇晃。
尤其是一双腿,膝盖早已青紫、红肿。
没办法,每天都要进宫跪拜、哭灵,还不能作弊,只能“硬”跪。
膝盖青青紫紫都是轻的,最要命的还是走路发抖。
王姮和王棉、郑十三等闺蜜相互搀扶,慢慢的跟在送葬的队伍中。
出了宫,出了京城,这才能上车。
坐上自家的马车,王姮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要废了。
她与皇后也算亲近,皇后薨了,她确实伤心。
但,折腾了二十多天,身心俱疲,伤心也就变成了麻木。
王姮已经哭不出来,整个人也是呆呆的。
楼彧的情况,不比王姮好太多。
他身为臣子,不只是要哭灵,还要兼顾官署的差事,并看顾小大郎。
小大郎作为皇后的嫡长孙,要服齐衰。
他还年幼,服丧于他而言,绝对不算轻松。
楼彧不但要关注他的身心健康,还要提醒他服丧的诸多细节。
这,不只是简单的孝道,更是关乎小大郎的名声、未来。
楼彧和王姮最是周到谨慎,两口子从不会在细枝末节的小事上翻车。
王姮守孝,就能够做到穿粗麻,吃素食。
二十七个月,从未间断,也从不弄虚作假。
她严格按照古礼,一丝不苟,任谁都挑不出半点错处。
小大郎也要如此操作。
一言一行,决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
他,不只是东宫的小大郎,更是被圣人钦封的皇太孙。
有了正经的名分,他就是皇朝板上钉钉的第三代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