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同被京师当做了笑柄,李家人这几日出门都怕人认出来,尤其是李学同正妻,知晓此事后更是连院门都不出了。
李铸在家骂了两日后,最后还是没忍住,收拾了些东西,上了王溥的门。
“齐物啊,这次你可得再帮帮我,我那不争气的小畜生,这次可把我们李家的脸都丢尽了,可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李铸皱眉摇了摇头,满心都是难言的苦涩,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当真是不让自己好过啊!
本来,李铸也以为此事不过就是偶然,可当他听闻了钱为之的事情后,瞬间就转了弯来。
这定然就是政事堂、或者说是殿下的反击了!
想明白了的李铸第一时间去了政事堂,不过政事堂中,王祐和沈义伦在外丈量田地,忙得已是多日未归。
薛居正也没见到,听闻同完颜部回来的使者进宫去了。
只一个吕余庆在政事堂中,可见他有什么用?李铸简单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政事堂的人见不到,那就直接去求见殿下吧,李铸想着大不了认个错,而后老老实实配合清查隐匿的田亩就好了。
不想他递了帖子后,最后还是没等来太子殿下的召见,李铸这才明白,自己这次是真得罪了太子了。
王溥看着李铸也是忍不住叹气,“你糊涂啊,当初我助你升御史大夫,殿下也是出了力的,眼下可倒是好,朝廷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第一个跳出来使绊子,我都没脸去见殿下!”
王溥对于李铸此种过河拆桥的行为也很是看不上,更是担心此事影响了殿下对他们王家的看法。
王家一向清正,大郎如今可还在番禺市舶司任着职位,七娘又是太子妃,自己就算了,本就是闲臣一个,可若对他二人有影响,自己当真是要同李铸割袍断义了。
“哎,是,是我糊涂,可...”李铸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当初是自己贪心,况又不是自己人如此。
“此事,我没法帮你,”王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学同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此事不是构陷...”
李铸听了王溥这话着急站了起身,“你是太子岳丈,你若能替我上门解释一二,就说我愿意配合三司核查,御史台所有御史也都愿意,可行?”
在李铸说完了这话之后,王溥抬头看向他的目光却是充满了嫌恶,“你为何变成了这样?我们是朝廷命官,配合朝廷政令的施行本就是该行之责,如何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可以与殿下谈判的筹码了?”
王溥将茶盏端起,收回目光缓声道:“你回去吧,此事,恕本官帮不了你!”
这话已是表明了立场,李铸也在其中听到了明显的疏离之意,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最后也只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王府。
王溥看着李铸身影,内心很是怅然,曾经的挚友因为权势钱财迷失本心,当初推他一把做上御史大夫,如今看来,竟然似是害了他一般。
“哎—”王溥内心颇不是滋味,想了片刻后,回了书房,提笔将今日之事写下,命人送去给王贻孙。
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日,李铸又去了一趟大理寺,可照旧没让他入内,大理寺丞还算给面子出来见了他,却也只说还在案子还在审理,上面有令,不能让人接近。
李铸站在大理寺门口,看着门口的獬豸雕像,仿佛这两块冰冷的石头,也在用不屑眼神嘲笑自己。
此刻的垂拱殿却是其乐融融景象。
扈蒙和滕中正一行人顺利返回大宋,同时带回了完颜部勃极烈上贡的不少土产,灰鼠皮便有一千张,兔皮也有百张,十来张狐皮,甚至还有一张虎皮。
且这些皮子很是完整,一眼就能看出射杀这些畜生时,猎手的功夫有多惊人。
除此外,还有不少人参,虽扈蒙说了不要东珠,不过还是给了百来颗表达敬意。
“还有这只海东青,”李守恩将身旁笼子中的雪白色海东青提到殿中,“这只已是训练好的,完颜勃极烈说往后有消息可用它来送信,会快许多!”
“当真?这可是太好了!”赵德昭闻言立即走上前仔细端详,见这只海东青翅膀上似乎有一块受了伤,奇怪道:“完颜部送了一只受伤的海东青?”
扈蒙闻言,立即将这只海东青的来历,以及受伤的详情解释了一遍,赵德昭这才明白,笑着道:“看来是同我大宋有缘分,没叫契丹人抢了去!”
“二郎既然这么喜欢,你便带回去养着罢,”赵匡胤见赵德昭神情,笑着说道:“反正朕的玉津园也有好几只。”
“多谢官家,那臣就不客气了!”赵德昭丝毫没有客气,自己提着笨重的笼子走回了座位上,笼子中的海东青也歪着脑袋,一双锐利的鹰眼打量着眼前这人。
“臣此次不负官家所托,此次出使完颜部,勃极烈不仅答应,往后若辽国攻打我朝,他们不会相助辽国,同时也希望我朝能同他们开展贸易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