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悄声议论:“太后娘娘当真见过此物?”
“此物模样神奇,太后娘娘若真见过,为何不将其收入囊中?”
“太后娘娘她是不是......”
是不是根本没见过,只想煞煞拂菻国的威风而已?
拂菻使者更是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跳了起来,“太后娘娘!这是我拂菻国的神物,大周国根本不可能会有,您怎么会见过!”
太后嘴角微微扬起,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哀家就是见过,怎的?哀家乃大周太后,骗你一个使臣作甚?”
“那它在哪!”拂菻使者眼窝本就很深,瞪眼时便显得有些狰狞,“您说您见过我拂菻神物,那它现在在哪?”
闻言,百官面上又好奇又担忧。
他们也想知道,太后是在哪见过这玩意儿的,但他们更怕太后拿不出来。
如此一来,难免落人口实。
太后闻言,眸中露出回忆之色。
她是见过。
可佩戴那物之人,如今却不见了踪迹
还有南姝那丫头。
当时头上也有。
虽样式各异,但她确定,那就是一种东西。
在沈筝口中,拂菻国的神物,不过是“闲来无事捣鼓出的小玩意”罢了。
想到沈筝,太后心中闷得不行,她久久不说话的样子,落入拂菻使者眼中,就成了“圆不了谎话”。
他就知道。
拂菻使者眸中带笑,朝太后行了个拂菻国礼,“尊敬的太后,请您相信我,这真的是我拂菻国最珍贵的礼物了,您说您见过,但您又说不出它如今在哪......”
他的动作与话语看似很有礼貌,但百官就是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小人得志”的味道。
更何况如今殿内还有各国使臣,太后娘娘她
百官面部染上一丝难堪。
看来今日这脸,高低得丢上一点了
但太后为啥又不说话了?分明方才还气势非凡,真是奇了个怪。
殿内陷入沉寂,就连乐声都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气氛焦灼得有些尴尬,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开口。
正当嘉柔公主准备提裙起身,替太后解围之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从殿外传来。
“此物在本官手中,太后娘娘不知本官走到了哪儿,故而也不知此物如今在哪,实乃正常。这位使者,你既想看,那本官,便请你看个够罢。”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一个敢自称“本官”的......年轻女子。
在大周,除了她,还能有谁?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一瞬的功夫,殿中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殿门口,岳震川更是因动作太快,闪了脖子。
太后与帝后三人直接站了起来,望眼欲穿地看向门口。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原来是人未至声先到。
天子害怕是自己幻听。
他先是看了看惊讶不已的百官,又看向难掩激动的皇后,这才确定。
人,真的来了。
他的双手激动地有些颤抖,隔着太后问道:“皇后,你听见了吗?是沈筝......对吧?”
皇后一瞬不瞬地看着殿门,连连点头,“听见了,陛下,一定、一定是她。”
直到三道身影踏入永寿殿大门,直到左侧那道身影站定在殿中,帝后二人悬了数日的心,才有了一种名为“踏实”的感觉。
殿中众人只听三人高呼道:“臣余时章、臣沈筝、臣余九思来迟,还请陛下恕罪,太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罪?
他们三人有没有罪,天子心中再清楚不过。
几乎在三人开始屈膝的同时,天子便话赶话般开了口,“三位爱卿免礼,起来说话。”
看着那道称不上熟悉的身影,天子觉得,这好像才是他与沈筝的第一次见面。
这种感觉就像......与自己有了数次书信往来的笔友,突然跃于纸上,活生生地站在了你面前。
然后她还对着正在发呆的你说:“嘿,就是我,没想到我长这样儿吧?你也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不过没关系,咱俩关系还是一样的铁。”
这种感觉,真是......又奇妙,又有些令人紧张。
几乎是下意识的,天子觉得自己的头发好像掉了下来,没方才整齐了。
过会儿,他又觉得今日这龙袍好像不太合身,有些皱巴,显得自己不够威严了。
浅浅的慌乱过后,天子突然笑了起来。
——沈筝没事。
她安安全全的到了上京,甚至还赶上了寿宴。
——都还没开始吃饭,怎么不算赶上了呢?
洪公公不是第一次见天子如此笑了,而之前天子这般......就是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