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回去?”
余时章嘴角沉了下去,又气又不解:“既然没法回去,你还偷偷藏在林家送来的箱子里作甚?上来送我们一程吗?”
梁复缩了缩脖子,“也可以这么说......”
“你!”余时章气得胡子发颤,起身走向船尾,“我这就让舵手转舵,将你送回上京码头!”
“别,别!嘶——”梁复想起身拦他,奈何腰痛非常,刚站起来又跌了回去,只能对着余时章背影大喊:“我在靖州下!”
“靖州?”余时章还是倒了回来,皱眉道:“你说清楚些!”
沈筝也点头道:“梁老,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有事别瞒着我们。”
梁复叹了口气,缓缓道:“这其实是陛下的意思,我和林老将军,绝对没有想戏耍你们的意思。”
若不是遵君命,他今日也不用躲在箱子里,而是在送别队伍里了。
“陛下?”沈筝看向上京方向,低声问道:“陛下他......为何如此?”
梁复面上也有些迷茫,说道:“昨日我刚到东西坊,便被洪公公请进了宫。陛下说,今日会让林家人偷偷送我上船,到靖州后,去俞府寻一位名叫木若珏之人。寻到之后,收此人为徒,再、再让此人和你们一同回同安县。”
“什么?”
众人听得一脑门问号。
沈筝脑子乱成了一团,问道:“木若珏是谁?”
余时章也毫无头绪,跟着问道:“此人是男是女,年岁几何?”
李时源沉吟片刻,也问:“为何要让此人随我们回去,回去作甚?”
沈行简的出发点和他们不同,沉吟后问道:“陛下让林家人送您上船,是为了避开百官耳目,这点我能理解。可为何......连我们也要瞒着?”
“对啊......”沈筝也反应了过来,皱眉道:“您人在船上,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儿,瞒着我们作甚?”
难道.....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梁复捂住了头,闷声道:“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至于其他的......怕只有到靖州才能知道了。”
别说他们了,就是他自己这会儿都还懵着。
“唉——”
众人齐声叹了口气。
“算了。”沈筝起身走了两步,轻叹道:“陛下如此,一定有他的用意,咱们先接到人再说吧。”
不过这又要带个人回去,让她有些无奈,只希望对方是个好相处的,别闹什么幺蛾子。
......
暮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逐渐将河面和天空缝合。
船舷两侧挂上了琉璃灯,一圈圈柔和光晕于夜色里晕开,将周围河水染成了淡金色。
经过一日的消化后,众人稳住了心态,不再去纠结“木若珏到底是谁”,开始享受返程时光。
甲板上,余南姝和方子彦几人正在玩大富翁,惊呼嬉笑声迭起。
沈筝拢着外袍在旁“观战”。
“主子,夜里风凉,您要不回房歇着?”华铎端着碗热汤走了过来,递给她道:“属下与杨舵说了,夜里行船慢,今夜可以走内侧,稳当些,您也不会那么难受。”
沈筝接过汤,捧在手心,问华铎:“华铎,你想不想玩点好玩的?”
从上京回同安县,满打满算得要一个月。
若是什么都不干,那也太枯燥了。
“好玩的?”华铎低头看向大富翁棋盘,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可......属下愚笨,识字也不算多,怕玩不好大富翁。”
沈筝顺着她看去,笑着摇头:“不是玩这个,是更好玩的。”
“更好玩的?”华铎还没开口,余时章便凑了过来:“什么更好玩儿的?”
大富翁棋盘只有一个,眼下被小家伙们抢去玩,他作为长辈,也不好意思去抢回来,只有等着乔老和沈行简重新做一个再玩。
沈筝看着余时章眼中的好奇,神秘道:“玩牌。此牌手感比叶子牌好,玩法比叶子牌复杂,最适合用来消磨时间。”
其实,在来大周之前,她一直不清楚叶子牌是怎么玩的,只知道叶子牌是富人的消遣方式,不受大众青睐,但不知其小众的原因。
直到来了大周后,她才明白,叶子牌之所以小众,是因为它的牌面上,大多都是人物故事、诗词典故,其玩法也偏向文人趣味,博弈性不强。
换句话说,不识字的人,压根儿玩不了叶子牌,所以叶子牌才没有在民间普及。
确定要带着众人打麻将后,沈筝说干就干,去找了乔老。
余时章一直跟着她,听她与乔老说:“咱先从简单的玩起,要一百零八个长一寸八分、宽一寸二分、厚四分的木块。”
“一百零八块?还要四分厚?”乔老微惊,“什么牌要这么厚?”
这么厚的牌,说是武器他都信。
余时章也凑过来道:“叶子牌也就